眾人聞言大驚,這才注意到少女慘白的麵容下隱隱透出的青灰。
艾蒿“啊”的驚呼一聲,轉身就往灶房跑:“我去給姑娘端藥。”
花招喜緊隨其後:“我去鋪床。”一麵心裡琢磨著給薑一平遞個信兒,伯爺那邊可一直在等姑娘回來呢。
“姑娘……”
嚴嬤嬤顫顫地走到她跟前,牽起少女的手,隻見手背上還留著粉嫩的痕跡,那是傷口才剛長好。
她抹了把眼睛,輕聲勸道:“您先聽施老大夫的話,等緩過勁來再說。”
趙卿諾點點頭:“嬤嬤放心,我心裡有數。”
在去信國公府要人的路上,她想了許多,董文川說的對,權勢二字可不如寫的那般簡單……
吃過藥,趙卿諾便回屋睡去,等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日。
均勻的呼吸聲自床榻邊傳來,不知守了多久的艾蒿正趴在床榻邊,眼睫上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
趙卿諾正要起身,就見艾蒿突然打了一個哆嗦,緊接著猛地坐直,表情驚恐。
“彆怕。”
“姑娘,我夢到……”艾蒿話說一半,想起夢中再次見到的葉蓮心等人的慘狀,立即收聲。
聽說,葉姐姐她們是被活活打死的……嬤嬤叮囑過,不能將這事告訴姑娘。
這般想著,卻還是忍不住反手去摸的後背,仿佛自己也被打的皮開肉綻似的。
這時,一陣踩著厚雪的馬蹄聲遠遠地傳了過來,到達院門口時,忽然停住:
“趙卿諾趙姑娘可在,小人田三月,自平州而來。”
平州,是裴謹!
趙卿諾起身更衣,出門說道:“我便是。”
田三月走到她麵前,突然磕頭跪拜:
“給姑娘請安,我家主子尊姓裴,這是主子命小人交給姑娘的。”
趙卿諾接過他雙手奉上的信件,看向聞聲而來的嚴嬤嬤:“起來吧……嬤嬤,帶他去休息。”
田三月微微一愣,旋即麻溜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雪:“姑娘怎不問小人話。”
“裴謹不會讓你帶話……你還回平州嗎?”趙卿諾話鋒一轉問道。
“姑娘猜的一點沒錯,主子還真沒讓我帶話,也不用我回平州,暫時跟在姑娘身邊留用。”田三月摸著後腦勺回道。
趙卿諾聽他說話,一會“小人”,一會“我”,動作隨意,顯然是尋常百姓出身。
又聽裴謹讓田三月留在京裡,心底生出幾分猜想。
“艾蒿,你去請村長、沈掌櫃、喬先生、希姑娘……再瞧瞧花家人在不在,若是都在,便請到堂屋,我有事說。”
艾蒿到了聲“是”,隨即就跑了出去。
趙卿諾摩挲著信封,猶豫一瞬,撕開將信取出。
薄薄的一張信上隻有一句話——阿諾,順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