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謝易墨真的跑去跟李鶴川鬨事了,在姨娘院裡的文菁菁沒忍住地期待了起來。
謝易墨向來性格潑辣,性情大變後更是如此,孤行己意慣了,何況謝易墨自小便目中無人。
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妻子這樣的侮辱,更何況李鶴川身有隱疾,心性早已扭曲。若二人當真爭執起來,會釀出怎樣的禍事,誰也難以預料。
文菁菁想了想,便打發了個丫鬟去國公夫人那,“你快去找夫人,將夫人引來,就說謝易墨要跟少爺打起來了,還當著丫鬟的麵摑掌少爺。”
國公夫人向來將兒子視若珍寶,溺愛至極。倘若她親眼目睹謝易墨竟敢動手打她的心肝肉,定會認為這個兒媳無法無天,悖逆不孝。到時不休謝易墨也不可能了,文菁菁打的便是這樣的主意。
文菁菁激動得此夜睡不著,一直在廊上留意著後院的動靜。
國公夫人聽聞此事,霎時冷了一張保養得宜的臉,隨手披了件外裳便帶著一眾仆婦,聲勢浩大地趕往兒子院落。
若謝易墨真敢動手傷了她的心肝兒子,她定要扒了兒媳的皮!在她看來,為人妻者,就該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地侍奉夫君才對。
文菁菁原本在屋裡幸災樂禍地等著,可沒想到國公夫人進了自家兒子的書房後卻什麼都沒發生,風平浪靜到詭異。
國公夫人回去之後,很快便發現自己竟被一個妾室給糊弄了。
文菁菁設計陷害謝易墨不成,反倒自食苦果,不僅被罰沒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更需每日至國公夫人跟前侍奉。稍有不慎,伺候不周,便是劈頭蓋臉一頓斥責,日子過得戰戰兢兢。
文菁菁滿眼不可置信,她的丫鬟明明看見李鶴川和謝易墨書房裡針尖對麥芒,兩人就差乾起架來了,李鶴川持著寶劍砍斷了謝易墨的一縷頭發,謝易墨又拿起花瓶砸了過去,鋪天蓋地的,好不火熱。
可怎麼國公夫人卻說兩人什麼事都沒有,在屋裡恩愛非凡!
文菁菁都覺得國公夫人是瞎了眼了!
而且她明明在屋裡,都聽到了那邊的打鬥聲!
文菁菁每日遭受著國公夫人的刁難,心裡更是恨透了謝易墨。
沒有扳倒謝易墨,文菁菁便盤算著另一條毒計起來。
倘若謝易墨非完璧之身嫁入國公府一事敗露,那麼謝易墨便必將大禍臨頭。可到了那時,謝家和謝易墨的怒火她不知能不能消受得起。
於是文菁菁便每日在鑽研著如何能將此事揭露出去,又能讓人覺察不出是她文菁菁所為。
就在文菁菁餘恨未消時,沒想到謝易墨卻捉住了她的丫鬟碧桃,將人給帶到了屋裡。
文菁菁見是碧桃,當即變了臉色。
原來是前些時日謝淩回府,文菁菁竟鬼迷心竅,親手繡了個香囊贈予他,以此暗表心意。誰知謝易墨後麵那樣一番話後,文菁菁便驚醒了,這日才忽然念起那香囊起來,上麵還繡了謝淩的表字,於是文菁菁唯恐被人發現,便使喚了碧桃拿出去,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燒掉。
沒想到,卻被謝易墨的丫鬟雀兒給看見了!
這不,雀兒便將碧桃帶到了謝易墨的麵前,謝易墨又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於是便上門來興師問罪了。她的猜想果然沒有錯,文菁菁果然對堂兄餘情未了。
謝易墨又命丫鬟搜查著她的屋。
文菁菁冷汗漣漣。
沒多久,雀兒便搜查出了文菁菁在國公府的私藏之物,謝易墨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條男式的手帕。
原來是過去謝淩身邊的侍衛處理不當,竟在謝家遺失了主子的貼身之物,之後便被文菁菁給拾到,文菁菁苦戀謝淩多年,竟起了熊心豹子膽,私藏了謝淩的手帕。
謝易墨捏著這方手帕,冷笑,“好啊,文菁菁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嫁給了李鶴川,還私藏著我堂兄的東西!你要不要臉!”
“來人,這就去請夫人和少爺過來!”
碧桃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要!”
而後雙腿並行,跪到謝易墨的腳邊,替自家姨娘求情。
謝易墨壓根不吃這一套,她又不是悲天憫人的觀音菩薩。她穩穩坐在雀兒搬來的椅子上,氣焰囂張,“怎麼,你家姨娘敢背著我向夫人告狀,難道我就告不得狀了?”
“到時就讓大家瞧瞧,你家姨娘是何等不知廉恥!竟敢私藏外男之物,癡心妄想!”
文菁菁不顧尊卑,紅眼瞪著她。
她早知與表哥不可能了,這方竹紋手帕原是她留給自己的念想,沒想到謝易墨卻連這樣的念想都不肯留給她,還要公之於眾!
嫌文菁菁屋裡熱,兩個丫鬟把她屋裡的冰盆給抱了過來,謝易墨舒服多了之後,這才抬眸,正眼看向文菁菁,恰好撞上她那雙充滿刻骨恨意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如同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敵。
謝易墨如同看螻蟻般,用手按了按自己那挑起來的精心勾畫的細眉,“我的好表妹,你我都是可憐人,又何必互相作對呢。”
文菁菁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既已搜出表哥的手帕了,難不成謝易墨能放過她,怎麼可能呢?
若她是謝易墨,早就置對方於死地了!又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留後患!
謝易墨卻好整以暇地托著腮,饒有興味地欣賞完她臉上每一絲情緒的變化。最後卻換作了個陰冷的表情,看得文菁菁心底直冒寒意。
“我知道,你握著我那個秘密,甚至盤算著要捅到謝老太太麵前去。”
文菁菁打了個冷顫,謝易墨怎麼會知道的?!
謝易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勾唇笑:“你放心,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若你膽敢說漏一個字,我便讓你生不如死,把你賣到最下等的窯子裡去,讓乞丐都來嘗嘗你的滋味!”
文菁菁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看她。
她可是李鶴川的妾室,又不是無名無分的通房,謝易墨怎敢如此待她!謝易墨有什麼資格!
謝易墨看了眼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好在,我也抓住了你的把柄。這方手帕,我會好生保管。你若敢將我的秘密泄露半分,我保證,你的下場會比我所麵臨的淒慘百倍。屆時,不必我動手,國公府和李鶴川第一個便不會放過你。”
文菁菁眼裡露出恐懼來,謝易墨說的話不無道理。
“我勸你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你若安分守己,尚可在這府裡有一席之地。若再敢興風作浪……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文菁菁頓時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