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不以為意地道:
“朕剛剛收到消息,約莫在三四天之前,朕的好二叔明麵上裝作還在秦王府的樣子,暗地裡卻出了西安,喬裝打扮悄悄去找朕的三叔去了。他們……想造反了。”
朱允熥知道,這三個人都不是什麼蠢人,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太多,甚至他們自己私下裡都揣測過這種事情,肯定一講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聽到朱允熥的話。
三人雖然都驚得深吸了一口氣,但麵上的凝重卻多過訝然,甚至還有一種「果然!」的意味在裡麵。
不過轉念一想。
他們三人的神情和目光便都放鬆了下來。
凝重,是因為聽到造反的事情覺得有點棘手,但是……這反都還沒開始造起來,秦王殿下隻是悄悄出了西安就已經被陛下探知了,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淮西勳貴可是堅定站在了陛下的身後。
現在陛下手裡約莫還有了證據,亦或者是陛下就等著他們開始造反留下證據。
此事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所以……
要削藩!可以直接削藩!
一個翰林院掌院學士、一個戶部尚書、一個吏部尚書,朝臣之中最為顯赫的幾人,當然一瞬間就把這件事情給捋明白了。
劉三吾讀聖賢書,最重名分禮法,朱允熥名正言順繼了位,雖然並不能說是多麼完美,荒唐事兒也會做,可至少,是一個真正為百姓著想、而且是一個真真正正能治理大明的君主,他當然百分之百擁戴。
當即麵上就露出了憤憤怒意,罵道:“大逆不道!簡直大逆不道!藐視正統、覬覦皇位,此乃死罪,削藩也在情理之中!陛下當懲治這種大逆不道之徒!”
好像彆人要篡的不是朱允熥的位,而是他的。
朱允熥也知道這種認死理的老學究就是這樣的尿性,也沒有多說什麼。
劉三吾的關注點在「篡位」、在「大逆不道」。
而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則是沉默著思索了片刻,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敢置信,都看到對方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不因為彆的,而是……
「遠在西安的秦王府,陛下的消息怎麼這麼快!三四天之前的消息……也就是說,秦王殿下那邊前腳離開了西安,這消息後腳就被馬不停蹄地送到應天府來了!」
想到這一點。
二人皆是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
陛下什麼時候掌控得這麼深了!!?
朱允熥的目光分彆在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道:“所以,朕才叫三位愛卿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