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棡麵上的笑意,站在他旁邊的山西都指揮同知楊泰寧目光一凜,對朱棡抱拳,擲地有聲地道:“往後,便全聽王爺吩咐了!”
言下之意,便是兵力的交托,也是對朱棡的敬意——事情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相當於一把梭哈了,自然是要表表忠心的。
朱棡滿意地點點頭。
拍了拍楊泰寧的肩膀道:“你有心,本王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本王手上的兵馬、如今再加上你調動出來的兵馬,還有我二哥手裡的,猝不及防之下,可奇襲應天府。”
“隻要我們操作得當,淮西勳貴又如何!?他們征戰疆場多年,你我又何嘗不是?你我手裡的元賊首級難不成還少了?況且現在外麵的百姓人人都記著那黃口小兒的人情,應天府的百姓卻是怨聲載道。”
“隻要我們能抓住這一次機會,然後再煽動應天府的百姓,甚至他們會自己願意加入我們!縱然朝廷有能夠調動百萬兵馬的能力,但隻要我們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掌控住應天府,掌控住紫禁城,以及……”
說到這裡。
朱棡頓了頓,眸子裡迸濺出一抹狠戾的殺意,雙眼微眯道:“以及……殺了朱允熥和本王的好二哥,往後這應天府該認誰,自有《皇明祖訓》定論!”
“老楊,你當為本王的第一功臣!”
朱棡和楊泰寧二人站在高處,目光落在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等待著前方的人馬過來合兵一處。
說話間,腳下的震動感越來越明顯。
隨著密集的馬蹄聲漸漸變得響亮,甚至從那個方向吹過來的寒風已經帶來了隱隱約約的、皂纛飄揚獵獵作響之聲,一片黑壓壓的人馬也遠遠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寫有「山西」二字的皂纛在寒風之中飄動著,兵馬肅殺、整齊疾馳前來。
仿佛是他勝利的旗幟在飄揚。
而楊泰寧在等待的同時聽著朱棡這一番話。
一顆心臟也跳動得越來越劇烈——從龍之功、飛黃騰達、遠比現在更高的權利與顯赫——沒幾個人能拒絕。
他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將。
明白朱棡這話的可行性。
即便京師一帶盤踞著數十萬兵馬,可在先帝定下的「屯田」製度之下,那些兵馬的集結和整理是需要時間的,正如先帝曾言:吾京師養兵百萬,要令不廢百姓一粒米。
正是靠著這種兵製。
麵前幾萬人馬、自己調來的幾萬人馬……還有秦王共同推進,機會很大!
他看了一眼前方飄揚的皂纛。
轉過身來,目光似有深意地看向身旁的朱棡,抱拳道:“那微臣,便先謝過陛下了。”
這一聲「陛下」聽得朱棡心裡一陣舒坦。
麵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仰頭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老楊,挺雞賊啊你。”
楊泰寧挑了挑眉,故作一副懵懂模樣道:“雞賊?什麼雞賊?微臣不過說了句實話罷了,陛下何故如此說?”
聽到這話,朱棡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兒。
他點指了楊泰寧幾下:“你……”
隻不過。
朱棡這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卻見到楊泰寧的臉色驟然變得嚴肅了幾分,其中還包含一絲不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