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英子聞訊趕來的時候,一個農村婦女,自然反應就是抱著兒子號啕大哭:“虎子,我的兒子,你睜開眼看看媽吧…”
徐慧真看到哥哥的慘狀也嚇壞了,虎子的麵孔扭曲,看上去很猙獰,皮膚被水浸泡的發白。雙腿彎曲著,呈現出很怪異的狀態,估計是臨死的前一刻還在拚命地掙紮。
徐慧真當年虛歲四歲,按道理這個年齡的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都會模糊,甚至遺忘。(各位,有這個年齡的記憶嗎?)但是這個場麵永久地刻在了她的記憶裡。也許是因為後來經常想起來,也許這個情景太刻骨銘心了。總之,她終生難忘,每次想起來眼淚就會奪眶而出,每次想起來心臟就像被揪出來一樣疼痛。
徐建設那一天好巧不巧地去了縣城,等他回來後,打聽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什麼也沒打聽到。徐老爺子憑著他族長的身份和威望,把人都封口了。
同樣是親孫子,待遇咋就這麼不一樣呢?
失去兒子的胡英子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七魂去了三魂半,就像魯迅筆下的祥林嫂,經常自己沉浸在往事中發呆。尤其是看到虎子的玩伴鐵頭,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鐵頭看,嘴裡低喃著:“要是虎子活著就該是這個樣子吧?”
母愛的光輝也在她身上消失不見了,對自己的女兒慧珍不管不問,有時候還無緣無故的打罵,恨不能死去的是慧珍。
有一次,胡英子坐在門口的石頭上發呆,鐵頭從家裡出來,他要出胡同這是必經之路。心裡發虛的鐵頭小跑起來,由於心裡緊張,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胡英子馬上起身,把鐵頭抱起來,安慰道:“好孩子,不疼哈,不哭不哭,吃塊糖就不疼了。”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水果糖,剝去糖紙,塞到鐵頭的嘴裡。
原本沒哭的鐵頭瞬間哭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說:“二嬸,我告訴你虎子哥是怎麼死的,你以後彆老盯著我行不行啊?嗚嗚嗚,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娘說,如果我說了,就把我也丟到鴨蛋灣裡淹死,我不想死啊,我還沒長大,沒娶媳婦呢,我是三代單傳的獨苗啊。”
胡英子瞬間精神了,她哆哆嗦嗦地說:“好的,二嬸以後不盯著你看了,你告訴我虎子是怎麼死的,嬸子給你一包糖吃。”
鐵頭:“嗚嗚嗚,那你不能告訴我娘是我說的。”
胡英子:“絕對不說,我可以和你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鐵頭:“是勝利哥把虎子踹到水裡去的,我當時在草叢裡拉臭臭,看到的。”
胡英子:“勝利為什麼踹虎子?”
鐵頭:“前進哥要虎子的木頭鴨子玩,虎子不給他,勝利一生氣就在虎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然後虎子就掉進水裡了。”
胡英子呆愣了片刻,鐵頭趁機從胡英子懷裡下來,溜走了。
胡英子木訥地走回家去,從廚房裡拿出一把菜刀,在門口等著勝利放學回來。她要給自己的兒子報仇。
勝利放學回家來,看到二嬸眼神不善地盯著自己,做賊心虛的他,不敢靠近,繞著胡英子走。他娘囑咐過他了,說二嬸魔怔了,以後離她遠點。
胡英子蹭地一下,從後腰處拿出菜刀,朝著勝利砍過去,嘴裡喊道:“徐勝利,我讓你給虎子償命。”
徐勝利哪裡能等著被砍,丟下書包,撒腿就跑。十二歲的孩子,腿腳也利索的很,跑起來速度也不是吹的。
也不知道胡英子哪裡來的力氣,說時遲那時快,一刀砍在勝利的後背上。徐勝利“嗷”地慘叫一聲,跑的更快了。
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胡英子嘴裡喊著:“你個殺人犯,給我兒子償命。”
最後胡英子被鄰居們抱住了,刀也被奪了下來。有人安慰說:“英子,有事慢慢說,殺人是要償命的。”
胡英子:“他徐勝利殺了我兒子,我就是要殺了他,徐勝利,你給我等著,躲過了今天,你躲不過明天。”
徐勝利被砍了一刀,卻沒什麼事,原來胡英子太緊張了,把刀握反了,是用刀背砍的。雖然當時感覺到了疼痛,但是刀背的殺傷力差了好多,也是勝利的運氣好,虛驚一場。
最後,徐老爺子又出麵了,他讓徐勝利先回家,不許出來。又讓人把狀若瘋癲的胡英子拉進屋子裡。語重心長地說:“老二媳婦,你消停點。真把勝利砍死了,你也不能活著。”
胡英子憤恨地說:“爹,勝利是你孫子,難道虎子不是你孫子?那個殺千刀的心有多黑啊!我苦命的虎子啊…啊…啊。”
徐老爺子:“勝利也不是故意的。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殺了勝利,虎子也活不過來了。都是我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會給你個交待的。”
說完後,他轉身出了門。胡英子趴在床上放聲大哭,宣泄著心裡的痛苦和悲傷。
徐老爺子來到了鐵頭家,鐵頭是整個事件的唯一證人。此時的鐵頭已經被他娘伺候了一頓竹筍炒肉了。
原來,鐵頭家人丁單薄,到鐵頭這一輩是三代單傳,彆說親兄弟,連堂兄弟都沒有,有事情都要仰仗族人。這個年頭的農村人,單門獨戶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平時處事小心謹慎。族長已經交待過了,讓他們不該說的不能說。
況且人命關天,說出事情真相,徐建設就要和徐建築兄弟反目成仇,對他們家也是百害無一利。所以他們千囑咐萬叮嚀,讓鐵頭不要出去說。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還是暴露了。
見老爺子進來,鐵頭爹也知道兒子惹了禍,說:“大爺,都是我家鐵頭沒管住嘴,我媳婦剛才已經教訓過他了。”
老爺子歎了口氣說:“也不怪鐵頭,他還是個孩子。要怪就怪勝利。可是我能怎麼辦,已經死了一個孫子了,難道還要再死一個?”
鐵頭爹說:“是啊。不如好好勸一勸二哥兩口子。”
徐老爺子:“我想過了,就老二媳婦這個樣子,再住在一起也不能安穩了,我想給他們分家,分家的時候補償一下老二。不過,萬一老二媳婦壓製不住,我還需要你幫一下忙。”
鐵頭爹:“需要我做什麼?”
徐老爺子眼神堅定,鏗鏘有力地說:“隻要鐵頭不出麵作證,她就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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