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覃提督,全身的白衣已被鮮血染成了猩紅,他宛如一尊戰神,屹立在混亂之中。那些從未上過戰場、從未見過死亡的新兵們,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
然而,在覃提督的這聲大喊之下,他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緩緩地向洞裡退去。
都指揮使見狀,大吼一聲:“放!”
刹那間,山上的巨石如雨點般滾落,箭簇如夏日裡嗅到了甜味的蒼蠅一般,密密麻麻地向新兵們射去。山上的士兵們紛紛點燃火把,將整個山穀照得如同白晝。
覃提督深知這群新兵已無用處,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當他看到兩邊山上亮起的長長火光時,心中立刻有了決斷。
他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這群已經失去價值的新兵,任由他們在這險惡的環境中自生自滅。他迅速鑽進洞內,仿佛在與死神賽跑,他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否則自己也將命喪黃泉。
覃提督慶幸自己走得夠快,因為就在他離開洞穴不久,便聽到了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那是從地下通道傳來的聲音,震耳欲聾。他接連收到消息,麵館和快活樓的地下通道出口都已被炸毀,如今進不得,也出不來。
覃提督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無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劃、苦心訓練了這麼久的新兵就這樣毀於一旦。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手中的劍在房間內亂舞,桌椅被砍得四處翻倒。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每一次揮劍都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終於,覃提督扔下了手中的劍,仿佛那把劍已經成為了他痛苦的象征。他用力地撕掉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那張慘白如紙的臉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儘的哀傷和自責,他無法麵對這樣的失敗,無法麵對那些曾經寄予厚望的新兵們。
他的瘋狂舉動,猶如一陣旋風,不僅驚動了正要出門點兵的慶王,就連已經上床睡覺的王妃也被吸引了過來。
慶王聽聞剛練成的新兵就這樣葬送在了虎溪嶺山穀中,他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仿佛比覃提督還要瘋狂。
他那雙鐵錘般的拳頭,如同狂風暴雨般砸向書房中的一切可砸之物。稀裡嘩啦,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書房的地上頓時一片狼藉。
砍翻的桌椅、散落的書畫、破碎的精美瓷器,還有那被砸得四分五裂的硯台、筆洗和筆架,無一幸免。
屋外的燈火在瞬間被全部點亮,親兵們如潮水般湧到了門口。
然而,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誰也不敢貿然進入,隻能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心中如同敲鼓一般,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妃覃氏在這混亂的局麵中,率先冷靜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慶王身邊,輕聲勸說道:“王爺,莫要著急。我們手中還有兩個可用之人。”
覃提督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急忙開口問道:“姐姐那兩人究竟是誰?”
“曹家的兩個女兒。”
慶王和覃提督都滿臉疑惑,這兩個女兒不是早已被逐出王府了嗎?而且,她們不過是兩個柔弱的女子,能有何用處?打仗畢竟是男人的事情。
覃氏看著他們的神情,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會即刻命人修書一封,傳信給閔南司的曹參議,讓他火速趕往定州。
王爺,您按照既定計劃率領兵馬前去攻打定州,我則會帶領曹家人緊隨其後。我就不信,曹家的兩位大人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慘死在他們麵前。”
覃氏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慶王耳邊炸響。
他一直知曉自己的王妃出身於將門,卻未曾料到,今晚的她竟是如此冷靜從容,而她所提出的計策更是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慶王凝視著覃氏,眼中閃爍著欽佩的光芒,心中暗自感歎:“我的王妃,當真不簡單!”
“好,王妃真是孤的賢內助,以後的天下是我們的。”
慶王笑眯眯地看向王妃,王妃覃氏容長臉兒,麵龐剛毅,一雙黑眸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光芒,實在說不上是一位美女,慶王平日裡對她也是敬重多於喜愛,但現在覺得這樣的女人才是他需要的。
“姐夫姐姐,我帶了趙雪州去閔南司,那裡的布政使還可以拉攏為我們所用。”覃提督的腦瓜子飛速地運轉著,他不能忍受失敗。
“好。”三人商量好對策,分彆行動起來。
吳王宋洲嚷道:“拿酒來。”他的身邊已經堆滿了空空的酒瓶,自從父皇得了急病,宮中被皇後和齊王把控以來,他想儘了辦法也見不了父皇一麵,母妃和姐姐昭元也被軟禁在昭陽宮中,連太後都不管。他現在還有什麼,什麼也沒有,他不知道屠刀什麼時候砍向自己。
小太監又送來了酒,吳王一把奪過,他不要斟在杯中慢慢喝,他揚起頭來,把酒瓶舉起,嘴巴張開,那酒流淌就他的嘴裡,他就像在喝水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摔掉酒瓶,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小太監想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
“王妃呢?她去哪了?”
“王妃她,她”
“她去哪了?”吳王雙手揪住小太監的衣領。
“回懷恩伯府了。”
“哈哈哈哈,”吳王的眼淚都笑了出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也好,也好。”吳王的笑出了淒厲。
吳王妃趙汐和她的母親劉譽一同前往劉府,滿心期待著與親人的相聚。然而,劉諺卻緊閉府門,甚至連麵都不肯露,仿佛要將她們拒之門外。
母女倆靜靜地站在府門口,宛如兩座雕塑。她們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府門口很快就聚集了許多人,大家交頭接耳,指指點點,仿佛在看一場鬨劇。
“老爺,還是放她們進來吧。外麵的人這麼多,指指點點的,實在是不太好看。”劉諺的夫人胡氏忍不住勸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偶爾還會咳嗽兩聲,似乎身體有些不適。
“你一個婦人懂什麼!身體不好就不要操那麼多的心。”劉諺的臉色十分嚴肅,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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