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的食量很大。
不論是客觀來看,還是單純從凜光的角度出發來對比。凜光覺得他加上猗窩座再加上黑死牟,三個人半年加起來,都不一定有童磨一個月吃得多。
當然這不是問題,畢竟無慘養傷的那段時間三個晚上完全超過了他們仨加起來一年的量凜光也能供給上。
而且童磨並不需要凜光幫忙,他自己就有一整個隨時可以拿來果腹的教會。
所以道理來說,這不是問題。
如果童磨不是每次都要凜光陪同,並且每次都想嘗試能蠱惑他去吃點什麼的話。
“真的不吃嗎?一口也不吃嗎?你已經整整一個月都沒吃東西了,凜光要是出問題無慘大人說不定會擰下我的腦袋哦。”
被扯下的腿就在凜光麵前搖搖晃晃,凜光上次見到這樣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搖晃肉的場景還是他蹲在路邊逗弄那隻瘦小的流浪狗,再往前就是被黑死牟提著在整個戰場逡巡。
“嗯,不吃也沒問題。”
童磨那雙眼睛裡寫滿了困惑,一邊咽下手中的肉一邊上下打量著凜光,而被注視著的男孩兒隻是繼續觀察著他進食,相比他手裡的肉,似乎對他進食這件事本身的興趣還會高一些。
“凜光真是奇怪啊,為什麼會有鬼會不喜歡進食呢?”
童磨的語氣也帶著奇怪,而坐在對麵的凜光隻是撐著腦袋,和他一樣歪著腦袋,兩雙眼睛就這樣對視著,直到童磨搖著頭歎著氣將肉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鬼隻有吃人才會變得強大,吃得越多也就越強大。而凜光很弱小,也許他真的不喜歡吃人肉,才會變得一點也不像是鬼。
————
凜光確實很弱,弱到童磨隻是用一隻手在脖子上撫摸,輕易的就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鬼是無法殺死另一隻鬼的。
但麵對凜光,童磨總覺得自己是真的可以輕易將凜光殺了的。
男孩兒被一隻手提起,被迫吊在空中,沒有掙紮,沒有反抗,四肢隻是垂著,像個被丟棄的破娃娃。
“凜光真的好輕啊。”
比人類的孩子,比那些女孩輕太多了,這樣掐著脖子舉起時幾乎沒有什麼實感。凜光弱到讓童磨都覺得他有點可憐了,是在人類時期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好日子吧,才會在變成了鬼之後也弱的讓人覺得可悲,但這樣的鬼,輕易就會被獵鬼人斬下腦袋吧。
這樣的凜光,卻為什麼能夠被無慘大人帶在身邊呢?黑死牟大人和猗窩座閣下又為什麼會對他關照有加呢?啊,說起來,猗窩座閣下注意到自己當時臉上那種像是孩子被搶了心愛玩具一樣的表情嘛?他肯定沒注意到吧。
聽話的孩子當然很有趣,但木偶並不能讓人一直有興趣才對,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弱的不行,看起來還不如路邊隨便抓來一個鬼厲害的小孩子。連說話都這麼不討人喜歡。
童磨想不通。
一時的分神致使手下的力道失控,清脆的斷裂聲將童磨從回憶中拉出來,因為手掌力道的鬆懈,被擰斷脖子的男孩兒掉落在地麵,木偶被弄壞了。
“抱歉啊凜光,但凜光畢竟是鬼,這種程度沒問題的吧。”
道歉談不上有多誠心,童磨笑著的臉將愧疚掩埋,聽起來甚至像是在調侃了。
斷裂的脖子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迅速恢複,從詭異的角度回歸正常。出色的恢複速度讓童磨眯了眼。
“沒問題。畢竟是鬼,就算被砍成三截也會立刻恢複的。”
凜光從地上站起來,歪歪腦袋適應著重新長好的脖子。
“真的嗎?那我可以試試嗎?凜光看起來恢複的很快啊。”
“如果你想的話。”
得到允許的童磨展開了扇子,凜光覺得即使他沒有第一時間答應,童磨也不會打消念頭,隻是會在做完之後開始道歉而已,就和他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沒禮貌和沒腦袋,童磨是哪一種?凜光問自己。
凜光確實很脆弱,不管是童磨還是凜光自己都很有這個概念,所以扇子扇動後被輕易的凍住,又在下一陣風後倒下碎裂開,也是完全符合設想的,童磨將扇子抵在唇邊,悠哉遊哉的觀察著。
在他停手的瞬間,自愈就在進行,不過短短幾秒,碎裂的身體就重新連接在一起生成一個完整的凜光,隻是身上那件寬大的外衣破破爛爛的,並沒有跟著複原。
“啊。壞了。”
相比自己碎裂成拚圖又自動粘回來,更值得他在意的是無慘給他的上衣被毀壞了。他還挺喜歡這件外套的。
“呐,凜光能讓我吃一口嗎。”
嬌弱的女子擁有能孕育出新生命的巨大潛能,她們的身上有著更多的力量,那麼凜光呢,脆弱的凜光卻有著堪比上弦鬼的恢複能力,這具脆弱的身體裡是不是也有著那種隱藏著的巨大力量呢?
“如果餓了的話,可以去吃人,我不是人,鬼吃鬼是不會變得讓肚子舒服的。”
以最合適的借口毫不留情的立刻拒絕了呢。
“就一口,我會很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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