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猗窩座破天荒的主動聯係無慘之後。
時隔多年,無慘收到了一個更少見的會麵申請。
來自凜光。
簡直可以在他人生中單開一頁的程度,在猗窩座更上麵的位置,寫上大大的感歎號的那種。
除去換位血戰這種特殊情況,一般而言,自下而上的聯係在等級森嚴的鬼中是不被允許的。
但凜光有這樣的特權,但不知道是凜光真的不知道,還是單純的他足夠守規矩。數百年來,凜光從未使用過這項特權。
所以在無慘聽到那聲呼喚的時候都忍不住挑眉並且為此感到驚訝。
孩子終於開竅了?知道跟‘父親’要糖吃了?
這樣的設想在凜光來到他麵前時,就被打消了。
彼時那個和他幾個月未曾會麵的男孩兒被另一個同樣嬌小的身影背著,用背並不準確,實際上是凜光正掛在對方的背後。
無慘記得這位。半天狗的分身之一——憎珀天。
很少見,少見到這還是頭一回。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位一貫精神充沛似乎活力無限,並且被半天狗養的越來越活潑的孩子,此時正精神萎靡的,充當著憎珀天背後鼓上的掛件。完全是靠著憎珀天行進時足夠平穩才不至於掉在地上。
而當憎珀天帶著這位掛件走到無慘麵前時,凜光伸手拍響了鼓麵。很輕的一下,隻足夠引起兩人的注意。
“無慘大人。凜光說他暫時需要更換一位監護人。”
敲鼓的是凜光,申請的是凜光,但走到麵前,發言人是正在負重的憎珀天,而當無慘的視線落在凜光臉上,對方半閉著眼含糊的點著頭,示意著前者的表達完全正確。
而無慘看著麵前這稍顯荒謬的微妙一幕,並不確定自己是要從什麼地方問起比較合適。
——————
故事要從他們上一次的分彆開始講起。
凜光得到了刻字,位置有所改變,雖然其他上弦下弦對此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半天狗家裡的這一群鬼,對這些的在意程度從來都很有限。
以可樂為首的四位在看到之後也不過各自表達了驚訝和質疑,轉頭就把這件事扔了。至於憎珀天,他的反應更為平淡,連意外的表情都不很明顯,凜光隻能從略微收縮的瞳孔中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驚訝。
但也僅此而已。
因此等自從變成鬼就一直保持著慢一拍的速度的凜光,在又一次聽到腦袋裡的聲音時,才想起屬於上弦的特殊權利。
上弦零無疑是一個很微妙的位置。零。一個不能被算在實際存在中的數字,代表著並不存在的一切,代表著虛無,就像是凜光並不被算在上弦之列,不被允許發起換位血戰,也像是凜光本身就稀薄的存在感和對於鬼來說完全是廢物級彆的戰鬥能力。
但同時。
零。又的確是排在數字一的更前麵。
也就是說,被刻下字之後,凜光所得到的那些血液,足夠他擁有那份特權。那份猗窩座深惡痛絕的特權。對於在他之下存在的窺探權。
凜光從前並未設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刻上數字,因此也從沒想過利用這種特權去做什麼,這種下意識地忽視讓這份能力並未在第一時間有所體驗,卻又在他無知無覺時下意識的發動。
但是這個能力不是單向的嗎?而且不應該是他的聲音會響在對方的腦袋裡嗎?為什麼可樂的聲音會出現在他的腦袋裡?
凜光還在接受著前一晚的夢境並非是他認知中的夢境而是現實的荒謬境況,就聽到了可樂的聲音。
不是在眼前的。
而是直接在腦子裡的。
‘小豆丁呆呆的看起來好有趣啊,但這麼說的話他又要生氣了,但生氣了更讓人快樂啊’。
這樣的話出現在腦中,下一秒可樂就真的張開嘴。
“小豆丁的小腦袋又壞掉了啊,看起來完全呆呆地,像是被嚇壞的兔子一樣呢。”
?
“不過真讓人驚訝啊,小家夥竟然真的能出現在那裡。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空喜的聲音來自身後,那隻爪子落在頭頂,揉捏搓抓之下就成了亂糟糟的一團。
“首先,我沒死。其次,你們先停一下。”
在麵對可樂一個的時候,兩個聲音一前一後倒是還好,但當空喜也湊過來時,兩個不同的聲音以四個不同的頻率接連響起,就顯得。有點吵。不,應該說是。
很吵。
兩張嘴被堵住,情況有所緩和,短暫的寂靜後兩個聲音一前一後的在腦袋裡響起,同頻的表達著好奇。
“我能聽到你們的聲音,在堵住嘴的情況下。這是正常的嗎。”
————
這很荒謬。但凜光的存在本身就充斥著荒謬和衝突。
所以當凜光坐下來講出這一切的時候,可樂和空喜看起來都隻覺得有趣,哀絕歪著腦袋,和昨晚一樣困惑,唯獨積怒一副心思沉沉的樣子,但偏偏又不肯開口講明白他到底又在生氣個什麼。
“空喜。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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