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光——小凜光——真的看不見我嗎?”
童磨揮了揮手,又挪了位置,隨著他的靠近,猗窩座的眉眼逐漸皺起,那張臉上的煩躁與嫌棄幾乎要成為實質。
“彆這樣對我啊小凜光,我可什麼壞事都沒做,就這樣完全無視我也太過分了吧——”
童磨的語氣聽起來無辜又困擾,細聽還帶著幾分可憐。
“可是我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你把猗窩座捆起來了啊。”
男孩兒靠在猗窩座肩膀上,那雙眼睛是人類的雙眼,還是渙散著無法完全聚焦,全身上下都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的軟著,連出口的話都是軟乎乎的,沒有半點壓迫力可言。
“所以我說了是因為猗窩座閣下不肯停下嘛,我都說了天要亮了——可他還是要繼續打下去,我隻好讓他安靜下來了,而且這不是還吵醒了小凜光嘛——”
這話倒是沒說錯,凜光確實是因為過分的吵鬨才會睜開眼,但沒有做夢的話,應該也不算是睡著了
如果不是睡著了,那剛才是發生了什麼?
凜光最後的記憶是自己抱著壇子喝,因為稀血還挺好喝的,但除此之外,世界就一直是模糊的黑,似乎是有什麼人來了,又好像發生了什麼,但記不清了,再次睜開眼,就是屋子變成了冰窖,而猗窩座和童磨大打出手,前者最終還被捆了個結實。
“所以你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在短暫的安靜後,凜光抬起頭,將問題拉回了最初。
“因為他嘴欠。”
“因為猗窩座閣下不講禮貌。”
兩個男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連理由聽起來都很相似,隻是兩位看起來都覺得是對方的錯。
凜光的目光望向童磨,對方的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他又看向猗窩座,男人皺著眉也轉頭看向童磨,臉上是詫異、困惑,在反應過來後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而根據以往的經驗來說凜光覺得他們的話應該,都有可取之處,但肯定還是猗窩座的真實性更高。
“那麼猗窩座說了什麼呢。”
凜光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童磨,他這麼說著,卻不聲不響的握住了猗窩座的手掌,那隻冰涼的手掌在小手中被揉捏著,關節處的血跡也被男孩兒不動聲色的一點點抹去。
“他說了很過分的話啊,小凜光,說是我和小凜光不會有親密的關係呢,明明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嗎,但他卻說我們完全不會有凜光和他一樣的親密呢,是不是很過分。”
童磨附身靠近,這一動作讓猗窩座難得的坐正了,背脊挺得很直,肌肉都逐漸緊繃。
凜光看著麵前這雙大眼睛,腦袋傾斜了一個角度。
“他說的。沒錯啊。”
氣氛完全凝固住了。
凜光的耳朵有一瞬捕捉到冰麵碎裂的聲音,但這裡沒有冰,更不會有什麼東西碎開。
打破沉默的是猗窩座顫抖的肩膀,準確說不隻是肩膀,他的整個胸腔都在顫抖,低低的笑聲斷斷續續,透過胸腔傳到凜光的耳朵裡,悶悶的,讓耳朵聽的發癢。
“小凜光,這樣說我可是會很傷心的我們明明也是好朋友啊”
童磨坐起身,臉上笑容未變,隻是那柄收攏的扇子抵在了下顎,眼睛也微微眯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男孩兒。
“是朋友沒錯。但不一樣。凜光和猗窩座,凜光和童磨,是不一樣的關係。沒有誰和誰之間的關係,是可以完全重現在另一個人身上的鬼也不行。”
凜光在那雙眼睛中捕捉到寒意,也許還帶著壓迫,但凜光隻是溫吞吞的開了口,慢悠悠的斟酌著詞句,將自己所想如實說出。
“所以猗窩座說得沒錯哦。錯的是童磨閣下。”
抬起的手虛虛的點在空中,朝著童磨所在的方向。童磨少見的沒有反駁,也沒有應答,似乎在思索著方才那段話的含義,又似乎是在斟酌現在這句話的對錯。
而凜光已經沒再將注意力分給他,而是看向心情有所好轉的猗窩座。
“所以童磨和你說什麼了?我錯過了什麼好玩的嗎?”
“沒有,你睡下的時間正好,什麼都沒錯過。”
連他狼狽的落敗都目睹的一清二楚。
猗窩座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出,落在凜光腦袋上揉了揉,男孩兒和記憶中的沒什麼差彆,非要說,大概是更活潑了,更願意說話了,表情,或是動作,都比印象中的更豐富一些,看起來更像是活著的生物了。
“啊,對了,猗窩座的話,也可以不被人類看出來的吧,像是這樣的。”
凜光伸手指著自己那雙與人類無差的雙眼,猗窩座挑眉,稍顯詫異。
“倒是可以,但是為什麼?”
“因為這裡有個人類,要是被發現的話”
“嘭!”
這是曾被凍上的門被狠狠拽開的聲響。
“童磨大人您沒事吧!我昨晚就聽到一些聲音還以為是我在做夢,但早上醒來門口的人說真的一直有聲音我才發現原來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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