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後是河,河之後的平原有村鎮,有的燈火通明徹夜不息,有的隻靠兩盞路燈在夜晚指路,越過人群,走過街道,跨過被踩得清晰的小路,之後又是山,山上也有人居住,隻是更少些,似乎哪裡都有人,連鬼都遇到的少。
繁華的鎮子裡有很多隻是路過看見嗅到也會覺得好吃的食物,有更柔軟的床鋪,更溫暖的居所,也更適合隱藏。
但凜光卻總覺得還是山上更好一些。
也許是因為黑死牟給他開了個好頭,後來的猗窩座和半天狗也喜歡待在人更少的山附近。他在山上遇到過姓蝴蝶的姐妹倆,也在山上遇到了鱗瀧先生,和以後應當不會再見麵的真菰。
他總在各種各樣的山上遇到不同的,卻都值得他去記住的存在。
而在告彆了鱗瀧先生後,凜光又在新的山上遇到了新的朋友。
一對姓時透的兄弟。哥哥的脾氣很差,弟弟就溫柔的多。對於他白天不能幫上忙這一點有一郎表達了相當明顯的不滿,明顯到凜光都能聽出那是在抱怨他沒用。
“哥哥,彆說那麼過分的話!”
無一郎會這樣幫他辯解,然後挨罵的人就會多一個。
因為將凜光這個‘廢物’帶回家的,正是晚上慢一步回家的無一郎本人。
凜光並沒有將那些不禮貌的言辭放在心上,隻是在太陽落山後,在兄弟倆或不屑或擔心的注視下堅決的走出門。
而第二天,走出門的有一郎就被那小山一樣的木堆震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不能曬太陽,但我也不是什麼都不能乾的。”
屋子裡傳來了男孩兒平平淡淡的聲音。
有一郎看著那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木堆,又看看身邊眼睛都在發光的無一郎,煩躁的嘖了一聲。
“你彆高興的太早,隻是稍微幫點忙罷了,而且這是他本來就該做的。”
事實證明,凜光所能做的並不隻是稍微幫點忙,他能幫上不少的忙。但他越是表現出自己的作用和優勢,有一郎對他的敵意也就越強,凜光不太理解,隻是看著無時無刻不在怒視著他的有一郎,暗自在心底腹誹人類果然都很奇怪。
凜光終究是沒能在這地方待的太久,有一郎在他晚上又一次將水缸填滿的時候,朝他潑來了一盆水。
“就算是待在這裡,也已經待夠了吧。你身上的衣服材質很好,說是身體不好但是一晚上乾的活比誰都多,隻是在拿我們消遣罷了!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
剛打回來的河水還帶著入秋後特有的涼意,冷水潑在身上,衣服濕噠噠的黏住衣服,談不上舒服,胡亂揣測他人後惡意的言語,也談不上好聽。
“我會告訴無一郎,是你自己說已經休息好了想要離開,如果再出現在我們麵前,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是凜光收到過的最明顯的逐客令,第一次,他想說不定也會是印象最深的一次,玉壺在腦袋裡叫囂著要出來給這個不長眼的兄弟一個教訓,但凜光隻是輕輕點頭。
“嗯。”
他想要交朋友,但不是想要強迫彆人成為他的‘朋友’。而且隻是兩個孩子而已,比他外表的年紀看起來都要小一些,也並非鬼殺隊的成員,沒交上朋友,也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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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了?那兩個小孩看起來肉不錯的,而且也很沒禮貌,你不餓的話我也不介意收下的。”
玉壺的聲音從壺口傳出,在寂靜的林中異常清晰,男孩兒在林中奔跑,故意去踩在那些落下的枯葉上,哢嚓哢嚓的聲音和腳下微妙的觸感都讓他覺得有趣。
“我還不餓。”
他高高躍起,又落進枯葉堆,弄出一片窸窣的聲響。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啊。但我不餓,不想吃,也不想看你吃。而且無一郎很喜歡我,要是吃掉他哥哥,他會很困擾的。”
凜光在葉子堆裡滾了兩圈才慢吞吞的站起身,將身上的碎屑都拍掉,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而玉壺透過壺的視角看著對方腦袋上夾在短發間的落葉,並不準備開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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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確實總會有些收獲,凜光遇到了一個新的朋友,但說是他遇到,不如說是對方自己找來的。
但說是自己被對方撿到也不能算錯。
故事要從幾個小時前說起。因為在之前的路上耽誤太久,等他踏入這座山時,這座山已經被雪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了,腳下也是一踩一個腳印的積雪。
凜光順著習慣朝前走,順著山向上,又順著山向下,坡度很合適,於是他乾脆順著坡道下滑,直到停留在不知道被誰踩出的小路上,這樣的山上竟然也會有人居住,他站在路邊思考,根據地上的腳印猜測腳印的主人會是誰。
男孩兒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穿著綠色格子的羽織,背著一個大大的竹筐,踉踉蹌蹌的朝著這邊跑來,半途扶著樹時喘的不成樣子。
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凜光注意到男孩兒額頭上顯眼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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