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在頭上的手一下接著一下,即使對方已經注意著收斂了力道,但對於身體始終停留在人類幼年時期的凜光,這樣的力道也足夠讓他的脖子感受到壓迫感,幾乎每一次的拍打都會讓骨頭嘎達嘎達的亂響。
天元的反應比凜光預想的要更快一些,短暫的驚訝後是下意識的回頭,視線隻短暫的交錯一瞬,對方的注意力更多在妓夫太郎的身上。男人短暫的站在那裡,觀察或是思考,又或者兩者同步進行,總之凜光看到雙刀又一次被抬起,折射的光芒從他的眼中閃過。
數米的距離隻在一次呼吸間就被抹除,這次是主觀意識要比下意識的動作更快了,在看到刀刃反光時他就已經做好準備,隻等著對方拉近距離,就輕易地做好迎擊動作,準備踹開那柄刀,像是之前的每一次。
但男人似乎完全預料到了他的動作,抬起的腿要迎接的不是安全的光滑平麵或是刀背,而是完全從視野盲區飛出的黑色小球。
凜光記得這個。
會爆炸的壞東西。
但用出的力是無法收回的,他已經準備好迎接爆炸,也已經想好爆炸之後迅速再生雙腿,然後去擋住那柄刀刃。
一切準備就緒。
但計劃並未來得及實施。
一隻手從身後抓住寬鬆的衣領,將他向後拉扯,相反力道帶來的阻滯感清晰,可以感受得出那隻手用足了力氣。飛血鐮從身後殺到身前,代替他的身體去迎接了那次爆炸,爆炸所產生的煙霧飄在眼前,鐵器碰撞的聲音清晰,刀刃被鐮刀所抵擋。
順著力道飛出的凜光下意識在空中調整身體姿態,但在做好撞擊或是落地準備之前,就先撞進了墮姬的懷中,對方輕鬆地接住了他,即使墮姬連臉上的淚水都沒來及擦乾淨。
“我倒是還沒有丟臉到需要一個小孩子來幫我的忙,而且,不過是鬼殺隊的柱而已”
語氣嫌棄的要命,但不論是丟出的方向還是伸手的時機都準的驚人,凜光看得出這隻是妓夫太郎偶爾的嘴硬,也聽得出故作嫌棄的語氣之下更多是無奈,他總是看不清人類的本心,偶爾也弄不懂鬼的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但至少他分得出善惡好壞,誰對他好,誰希望他好,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小孩子就老老實實去做小孩子該做的事,一邊兒玩去,要是猗窩座他們知道了還得你小子來幫忙,指不定得怎麼笑話我呢。”
挺不直的背脊,消瘦的身影,凹陷的腰腹,毛躁的頭發,支撐住身體的兩條腿幾乎像是兩根棍子,骨節分明的手勾著兩柄沉重的鐮刀。
這不是故事中英雄的樣子,站在那個叫天元的人麵前時,這樣的對比更加明顯。對方更高大,更健壯,衣著得體,五官端正,臉上身上沒有疾病造成的醜陋痕跡,甚至沒什麼傷疤,那才像是故事中的英雄。
但就是這樣的家夥,在這時候將他和墮姬完全的護在身後,用著並不美好的言辭,並不溫柔的動作,堅定地,決絕的,將他們和危險相隔開。
“嗯。好。”
凜光答應的很痛快,墮姬將他扶起來,於是凜光輕巧的躍上屋簷,依照妓夫太郎所說的那樣,隻是待在更安全的位置,並不上前,但其實即便如此,妓夫太郎也完全遊刃有餘的和天元搏鬥著,在墮姬的幫助下,天元幾乎並不存在優勢,一開始用來偷襲他的小東西,在這時候也隻能用來稍微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試圖給他自己爭取出躲閃和逃跑的機會而已。
改變這樣戰局的是重新參戰的炭治郎,帶著那個黃毛和那隻野豬,凜光蹲在屋簷,好奇的張望,但即使他們三人參與進來,在墮姬被妓夫太郎分去一隻眼睛的情況下,也並沒有太大的優勢,戰局依然是妓夫太郎和墮姬占據著優勢,凜光甚至並不需要參與其中,隻是觀摩就好。
其實也有可以插手的餘地,畢竟他雖然不擅長打架,反應速度卻很快,但,就像是他說的,他不擅長打架,也不喜歡打架,而且上弦們對於自己的食物都存在著占有欲,允許他共同進食是對方的禮貌,不打斷對方的遊戲是他的禮貌。
視線兼顧兩側不算是輕鬆的事,但心裡稍有權衡也就知道重心該放在哪裡,這麼想著,凜光就自然的動身,去追上天元和妓夫太郎。
如果是以前,也許他會優先選擇跟著更需要保護的墮姬,是什麼時候學會權衡的?他不知道,這件事沒有源頭可以追溯,也沒有經驗可以積累,似乎就是突然意識到了這樣做才是對的,於是就這麼做了,墮姬的腦袋就算砍下來也沒關係,隻要妓夫太郎沒問題,這些獵鬼人就都不是問題。
但其實妓夫太郎的戰鬥是不需要他出手也不會出問題的,畢竟天元並不比妓夫太郎強。即使加上一個炭治郎也不夠,隻要這樣打下去,隨著斬擊增加,他們兩個都會中毒,之後就隻是在一步步不可挽回的走向死亡。
如果沒有第四人試圖插手其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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