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問題嗎!凜光前輩!”
“所以都說,不用叫前輩......我不是你的前輩......還有,我沒問題......這個也說過了。”
幾乎是和杏壽郎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開朗,外向,熱情,關心彆人,明明負責背著一個人到處跑的是他,凜光不過是坐在箱子裡,什麼也不用乾,隻是享受著寂靜旅途的那個,對方卻時不時就開始詢問他,不斷關心著他的感覺。
“您不會曬到吧!今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很亮呢!”
“不,沒事......箱子做的很好,我不會被曬到。”
“您沒有被顛到吧!剛才的路稍微有點陡呢!”
“不,沒事,沒什麼感覺。”
“凜光前輩!要休息一會兒嗎!”
“完全不需要,而且非要說的話,這句話也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吧......”
這樣的對話一次接著一次,可以出現在行進途中的任何一個瞬間,理由甚至都沒有重複的,凜光覺得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安靜過。
凜光倒沒有因此覺得心煩,他很清楚男人之所以不斷地詢問也隻是在關心他,從很早之前,他就不會對這樣不斷表達著友善的人說出拒絕的話,他隻是有些無奈,或者說有些困惑。
男人為什麼會這麼關心他,為什麼會這麼小心?
難道他不知道他背在身後的這隻箱子裡裝著的是一個上弦鬼,而不是一個真的普通小孩嗎?
不,說是普通孩子都不能表達出這男人的警戒,凜光覺得他似乎以為他背著的是一個隨時可能因為一次小小碰撞就碎裂開來的瓷娃娃。
“凜光前輩!你——”
“你應該知道,你背著的是一隻鬼對吧。”
在又一次的詢問時,凜光終於忍不住開口提前打斷。
“是的!我很清楚!凜光前輩是鬼這件事!”
“所以你也應該知道,除了你頭頂的太陽,對我而言,再沒有彆的能傷到我,更不用說隻是這種小小的磕碰,清楚了嗎。”
“我知道!但凜光前——”
“沒有前輩。”
“......但是凜光也確實是幫了我們!認真的指導過我!所以對您保持尊重是應當的!您親自證明了!您和其他的鬼是不一樣的!我看見過,即使是沒帶著口枷也沒被關進箱子裡,炎柱和您就在一邊坐著,您也從沒有傷害過他,我們訓練的時候流了血您也從沒有表現出和鬼一樣的反應,您已經餓了很久不是嗎,但您依然不會朝我們發起進攻!您是不一樣的!”
真是讓鬼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一段話。
凜光歎了口氣,身體鬆懈的瞬間自然向後傾倒,他的背脊貼靠在木頭上,和那顆雀躍的蓬勃心臟也不過隔了一層單薄的木板,一層對於鬼而言,很難被稱之為是有效防禦的木板。
如果他想,擊碎這層木板,從那具身軀拔出那顆鮮活的心臟,也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隻要他想,隻要他做,男人就可以在這一秒死在這裡。
真是天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