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好渴。
周之莓發現自己居然置身在無邊無際的荒漠之中,四周沒有任何水源。當她終於看到不遠處的一汪清泉,走近時才發現是觸不可及的海市蜃樓。
長途跋涉的浪人最終會因為乾渴而死,周之莓感覺到自己的雙唇乾裂,身體裡的水分被抽乾,她閉著眼無聲呼救。
有人拍了拍周之莓的臉,用冰冷的語氣命令她張開嘴。隨後她感覺雙唇上有柔軟的滾燙覆蓋,隨後口腔裡被灌入沁涼的水源,她本能地張口暢快飲用。
周之莓背靠結實有力的臂彎,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些恍惚,隨即緩緩睜開眼。
當看清楚眼前的人,徹底的清醒隻在一瞬間。
簡直跟大半夜見鬼沒什麼區彆。
“赫維托!?”
周之莓下意識從赫維托的臂彎內彈坐起,很疑惑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赫維托將手上的空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轉頭看向周之莓:“恭喜你沒有被燒死。”
他的唇上有瑩亮的水光,襯得雙唇飽滿彈潤,很好親的樣子。
看看,這張好看的嘴裡說的是什麼話?
她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三十。
“慈善晚宴結束啦?”她多嘴一問。
赫維托輕笑一聲,臉上卻沒有太多情緒:“並沒有,現在在進行幽靈場。”
“……”
坦言,周之莓的腦子一下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不過都已經這個點了,什麼宴會都該結束了。
高燒一場,周之莓體力嚴重透支。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討好赫維托,一副虛弱的模樣靠在床頭,腦子有一瞬空白。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她好像經曆一場輪回般,眼下那些夢中出現過的畫麵正如潮水般開始慢慢消退,直到消失不見。
至於,赫維托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她的身邊呢?難道他又欲求不滿啦?可她真的不想做啊。
周之莓趁機偷偷看他一眼,以便采取下一步行動。
赫維托身上筆挺的西裝外套不知所蹤,隻一件白色襯衫,但此時襯衫也不再一絲不苟,領口解開幾顆扣子,雙袖卷起到手肘。他這副樣子少見的帶一些不羈感,有一絲頹靡,配上這張臉後更多的是性感。
生病時身邊有人相伴,多多少少是有些溫暖的。況且這個總統套房實在太大,周之莓一個人待在這兒會害怕。
赫維托突然抬手靠近,嚇得周之莓一縮。
“躲什麼?”他微微眯起眼,情緒裡有不滿。
“你要乾什麼?”
“你認為我要乾什麼?”
周之莓見過赫維托動怒的樣子,不止一次。
有一次深夜她因為口渴走出房間找水,無意間撞見赫維托坐在暗室的椅子上,他的麵前跪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壯漢。他當然不會自己動手,嫌臟。保鏢一左一右站在兩側,周之莓分明看到他們腰間配著槍。
在國,持槍合法。即便如此,周之莓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東西還是心裡發怵。
“咚”的一聲,周之莓手中的水瓶落在地上,她嚇得一縮。
赫維托不疾不徐朝她的方向望過來,招手讓她過來。他的神色隱匿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之中,像在陰濕暗處的猛獸,隨時可能衝出來將人一口撕咬。
等周之莓緩緩走近,赫維托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欣賞眼前的畫麵,“bonnie,你看看,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周之莓看到地上一灘血,以及掉落的牙齒。
跪在地上的人沒死,甚至還顫抖著說眼前的血液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導致的。
……
“你打算乾我?”周之莓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癱著:“來吧。”
赫維托的手到底還是碰到了周之莓的額頭,輕輕推了一把,讓她徹底躺平。
“你好凶啊。”周之莓又頑強地爬起來坐好,輕鼓腮幫,以一種輕快的語氣化解眼前詭異的局麵。
“凶?”赫維托冷笑問她,“怎麼?我用槍頂過你的腦袋?”
“怎麼沒有呢?”周之莓意味不明地看向某處,“你那把槍威力十足,屹立不倒。”
“看來你現在還有精力說騷話,想試試?”
周之莓立即能屈能伸地示弱,縮了縮脖子:“不敢。”
“不敢?我看你現在膽子挺大。”
赫維托要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周之莓不管三七二十一撲進他的懷裡,耍賴:“你知道的,我生病了,身體很難受,現在還不舒服呢!”
下一刻,一把冰涼的溫度槍指著周之莓的太陽穴,讓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是什麼,一動不動。
“滴”的一聲,顯示體溫369攝氏度,正常。
周之莓:“……”
赫維托將帶著數顯的溫度槍扔在一旁,懶得再去戳穿周之莓:“放開。”
“不要,我想抱抱。”
有那麼一些挑釁的成分,但不能否認周之莓很喜歡赫維托身上的氣息。他太乾淨了,煙酒不沾的年輕男性,連食物的口味都是最清淡乾淨的。
他的血統裡雖然有一半的東方基因,但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外型都更偏向白人。可他身上並沒有白人那種濃鬱的味道,相反他也很少使用濃烈的香水,身上隻是一股淡淡的香。
周之莓像是一隻纏人的小貓,她把自己整張臉埋在赫維托飽滿的胸肌上,深深嗅著他的味道,聞到淡淡的酒香,不濃烈,夾雜著他身上的氣息,反倒像是獨一無二的高級男香。
“你……”周之莓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