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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裡還能躲雨,再往前光禿禿,隻有淋雨的份了。”
“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啦。”
“……”
沈青棠一隻耳朵聽著旁邊的人聊天聲,另一隻耳朵貼著許今野的胸膛,聽到是“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聲,她沒有學過醫,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心跳頻率算正常,什麼時候太快,她靜下心去感受自己的,奇異發現頻率一致。
這裡,是不是跟自己是一樣的感受?
大雨堅持十來分鐘就有收勢的意思,學生眼看著已經落後大部隊一大截,這會兒也顧不上再淋雨,一腳深一腳淺跑出去,隻要能回學校,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誰都想早點回去休息。
人走了,沈青棠跟許今野分開,從擁抱到並肩,她看著雨,很細微地調整下自己的呼吸,問:“我們也走吧。”
“嗯。”
許今野往前,沈青棠還在原地。
她舉了下手,示意兩個人手還是拉著的。
“雨天路滑,以防摔倒,牽住我比較放心,”許今野睜著眼
睛說瞎話:“我媽寶貝你寶貝的不行,你要是這次有什麼閃失,回去我又得聽她數落。”
這話假的不能再假。
她偏頭忍不住笑,跟著他往前走,隻是人少牽一會,人多,加上老師影響不好,兩個人也就自然放開,慢吞吞地往回走。
雨漸漸停了,除了路麵濕漉漉的就沒什麼區彆,濕掉的外套不能再穿,她脫下來搭在手上,齊叔已經開車等著,許家的車也在,兩個人說會兒話分彆上車。
齊叔從鏡子裡看許今野,還沒走,鬆垮站著,明顯要等他們先走,齊叔回過頭問:“今天約會怎麼樣?”
“……不是,齊叔,不是約會,是學校組織的活動。”沈青棠解釋。
“我懂我懂。”齊叔點點頭,一副我看破不說破的神情,任憑沈青棠怎麼解釋,隻是意味深長說句明白,我也是過來。她哭笑不得,知道解釋也沒用,無奈笑笑,看看窗,又回頭看齊叔帶著笑意的臉。
她靠著後椅,輕咬下指甲。
“就……很開心。”是醞釀好久,才敢說出的心聲。
跟許今野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都覺得開心。
齊叔笑出聲,感歎:“年輕真好。”
*
高考前一星期,學生難免緊張到失眠,柳慧平日裡心裡素質都不錯,都在第二天跟沈青棠吐槽自己每天睜著眼到兩三天才睡著,畢竟事關三年努力成果,柳慧揉揉眼睛:“不行,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我得熬過去。”
拿出一袋速溶咖啡,給自己泡上續命。
沈青棠也緊張,高考狀態不佳,發揮失常的例子比比皆是,平時成績不錯,考砸的也不少,為此,班主任特意叫過她去辦公室,苦口婆心讓她一定要穩住心態。
“你不要緊張,隻要按照你平時的水準發揮,高考沒什麼了不起的,可能還不如我們聯考有難度,你要相信自己,你是考生,隻要想著好好做完試卷就行。”
從辦公室出來,她也沒覺得自己好多少。
黑板上的倒計時字數,已經成為個位數。
陳塘一反常態比其他人更緊張,他本人在學習上並不費心,本著既然沒有播種也就不期待收獲一樣,高考本隻是走個過場的事,奈何這段時間被押著努力學了段時間,能夠到一本線,有期待就有緊張,提議在高考前放鬆放鬆。
他放鬆的方式是騎車,雖然許久不再玩賽車,也沒條件給他真弄輛車,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電動車,而且是掃碼的共享電動車。
“騎車繞著城區逛一圈,我想心情會好很多。”
沈青棠對這提議沒有什麼異議,認為或許可行。
陳塘認真道:“你不知道以前阿野玩賽車多瘋,他有輛自己玩的組裝車,很是拉風。”
他講那段時間的荒唐事,許今野一頭紮進賽車裡,不單單隻是玩車,還自己組裝,每天混跡在各個修理廠裡,硬生生活成小工。
“牛逼吧。”陳塘道。
沈青棠點點頭。
許今野已經掃完碼,曲腿坐小電驢上,再結合陳塘說的賽車,突然有股違和感,就像是社會大哥突然不拿刀而是坐西餐廳手拿刀叉切牛排,透著一股子違和感。有些人玩賽車時開到上百碼,現在騎共享小電驢,設定上就限速四十碼。
沈青棠不會騎電動車,被安排跟許今野同一輛,三個人就慢速地繞著城區騎了兩個小時,看行道邊的樹,看或匆匆,或散漫的行人,感受清風拂麵,她雙手環著他的腰,感受到他肌肉緊繃跟硬實,心緒飄到好遠。
“好了,我感覺得到了治愈。”陳塘停好電動車,呼出一口氣,展開手臂,仿佛得到救贖。
許今野輕嗤:“你什麼時候這麼高的覺悟?”
“可能是剛才騎過春喜街時,看到兩邊商鋪生意還不錯,想到好像是我們家的時候,心忽然就平靜了。”陳塘道:“考不好,我就隻能回去繼承家產,還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沈青棠短暫的無語了下。
話音剛落,就被踢了下,許今野:“講人話。”
“我還不夠真誠?”陳塘躲過下一腳,去問沈青棠,她偏頭笑,心裡的確輕鬆不少,抬腿往學校內走。
高考,如約而至。
散夥飯在考完最後一科的晚上,出考場收拾書本,跟朋友告彆都比印象裡要匆忙,就連撕書扔掉的活動都像是走一個過程,他們已經習慣性刷題改錯背書,突然一直壓在肩膀上的重擔卸下,有種不落地的輕盈感,那感覺不真實,像是做夢過的場景,縹緲地像下一場就該清醒,他們依然會看著灰蒙蒙的天,揉著眼睛,沒徹底清醒就踏入教室。
一直到脫下校服,換上自己的衣服,到散夥飯的約定地點,感受不屬於高三學子的燈光時,才真切反應過來是真結束了。
散夥飯裡,都喝了酒,沒什麼度數的啤酒,在碰杯的氛圍裡,告彆的話可以暫時不用講,幻想裡,等待他們的將是另一番天地,等待他們施展拳腳。
沒了早戀的困擾,有過暗戀對象的開始大膽告白,心裡多少也清楚沒結果,但也許呢,說出來才會沒遺憾。
餐廳外路邊有賣玫瑰花的阿婆,一支一支單獨賣,甚至沒有驚
喜的包裝,那一整籃花,被他們這些學生承包,告白時送上,就算是拒絕也收下,那是青春隱晦又單純的愛戀。
散夥飯結束時,沈青棠收到的花是一小捧,她解開發帶簡單地係上,就好像它們本該就是一束。吃過飯,有學生吵著要轉場,去附近的ktv,去唱歌,沈青棠沒去,跟柳慧擁抱告彆。
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呢?
誰也不知道。
7班的散夥飯也定在附近,許今野給她發消息,她看到自己身後的建築,報了個位置,許今野讓她彆動,他過來找,沈青棠就往邊上走,她也累了,抱著那束花,在路邊等。
看到許今野是聽到有小孩奶聲奶氣叫爸爸,被叫爸爸的男人抵不過撒嬌,低身將小孩抱起來,一家三口往前走,許今野的身影猝不及防出現,他隻穿簡單的白色t恤跟牛仔褲,偏偏在人群裡亮眼到過分。
心跳又偷偷在不正常,她握緊花,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
許今野比沈青棠看見自己更早。
她穿著小白裙,露出腳踝,身量高挑纖細,像在路邊生長的小白碎花,或許這樣說並不貼切,小花很容易被忽視,她不會,比起漂亮,更吸引人的是她沉定安靜的氣質,杏眸看過來,山水墨般朦朧,手裡捧著那束玫瑰色彩嬌豔,烏發白皮紅花,天色好暗,像以前的舊照片。
“被這麼多人告白?”他走近,距離她隻有一腳的距離。
“嗯。”
“那我沒賣花,豈不是從開始就輸了?”
沈青棠抿唇笑,有風吹過來,連頭發吹亂,她撥開麵頰的碎發,鼓足勇氣,回頭看他:“你不會。”
“因為你是許今野啊。”
“許今野在沈青棠這裡,永遠是獨一份。”
她聲音好輕,比平時還要小聲,像是輕易就能被夜風吹散,在被告白時她也會想,她是不是也該說點什麼,她的喜歡還從未說出口。也許是今天特殊,也可能是喝了點酒,她有了比平時多一點的勇氣。
許今野握住她手腕,看著她的目光一怔,他沒有做任何防備,被寥寥幾句話就擊潰,有地方,異常柔軟。
沈青棠被他看的不太好意思,低頭,看到手裡的花束:“我本來也想買一支花的,但阿婆賣光了,這一束也不能給你,是其他人的心意。”
她說的認真,好像他真貪圖她的花。
許今野笑了聲,仰頭將她抱進懷裡,想用力,想狠狠揉進身體,下顎抵著她的發頂,胸腔也忍不住在顫:“沈青棠,你殺了我得了。”
好在天黑,過往的路人看不見她的臉有多紅,她將一部分原因推卸給抱太緊導致的呼吸不暢。
“可以了嗎,呼吸不了了。”沈青棠小小聲提醒。
許今野笑,放開她牽住她的手,兩個人現如今可以大大方方牽手,在街頭,跟其他的小情侶一樣,或許也不太一樣,會撞見行走時也恨不得貼著身體的情侶,也會猝不及防撞見角落裡接吻的情侶,沈青棠像是受驚的兔子,下意識就要快步逃離現場,但握著許今野的手,走兩步就有了阻礙,下一秒被拉回來,問她跑什麼。
“有點渴,想喝東西。”沈青棠視線偏向一邊,胡亂扯了個原因。
許今野笑笑,沒拆穿她,任由她拉著往前走。
越來越晚,路上的人陸續變少,沈母已經發來消息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去,知道她跟許今野在一塊,隻叮囑回來的路上小心,最後走到一處僻靜的路燈下等車,沒人,連車都很少,手機上顯示車還在三公裡外,需要幾分鐘才能開過來。
沈青棠手裡還握著那束玫瑰,另一隻手被牽著,她聞了花香,抬眼看他,正撞見他看著自己,漆黑的眸底,像是深不見底海,帶著某種攝人心魄的蠱惑性,他低身,兩個人的視線平齊,忽然靠很近。
她眨眨眼,隱約能感覺到即將會發生什麼。
“可以嗎?”許今野問。
沈青棠無意識攥緊裙子,緊張到心臟皺皺巴巴,唇動了動,可能很輕地回答說可以,又或者沒有,她記不得。
當兩片唇瓣貼近,柔軟溫柔的瞬間裡,像是有電流湧動,酥酥麻麻的觸感在遊走,先是唇,然後到大腦,最後是整個身體,她緊張到心臟快要從胸膛跳脫出來,這種症狀並沒有在接吻後消失,反而更嚴重,她手臂撐著他的,不得不借力,才讓自己堅持住。
很輕,嘴唇碰觸,蜻蜓點水般。
她慶幸時間不長,否則她分不清窒息暈倒跟直接暈眩哪個更快一些。
許今野單手握著她的臉頰,拇指指腹安撫性地摩擦,動作很輕,想對待易破碎的珍品,他不會比沈青棠好多少,心跳如雷,他全身滾燙發熱,唇上似還留著觸感跟溫度,有很淡的甜,不確定,想再嘗一嘗。
接吻,也會上癮。
其實時間很短,但特定時候,一分一秒都被拉長,等兩個人恢複平靜,網約車才緩緩開過來。
像什麼都沒發生。
隻是交握的指尖,依然是剛才電流湧過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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