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建於懸崖之上,窗外寒風蕭瑟,亮著橘色燈光的室內,彌漫著一片春色。
“痛……”顧念繃緊身體,蔥段般的手指幾乎揪斷,齒間溢出這一個字。
倏然,壓在身上的力道消失,沈時焱起身,“啪嗒”點燃一支煙,一雙漆黑的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不喜歡勉強,滾吧。”
顧念呼吸一窒,“那我的錢……”
“你的錢?”沈時焱輕蔑一笑,嫋嫋的煙霧浮上他的俊臉,模糊的透著幾分鄙夷和冷硬,“這世上人人都想要錢,為了錢可以謀財害命,害的彆人家破人亡。顧小姐從小吃著人血饅頭長大,不會蠢到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你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先伸手要錢?”
說著,他伸手,挑起顧念的下頜,銳利的視線掃過她精致的像瓷娃娃的臉,“顧庭昀給了你不錯的樣貌,能賣幾個子兒,也算是你的幸運了。”
顧念咬唇,手指死死地掐進掌心裡。
換做從前,爸爸還在,顧家還在,誰敢對她說這樣的話,她絕對一巴掌甩過去。但是現在……爸爸不在了,媽和妹妹還重傷躺在醫院的icu裡,等著她籌錢做手術。
該求的都求過了,在顧家危難之際,無一人伸手幫扶。
如今她唯一能求的人,就隻有沈家三少,沈時焱。
顧念深吸一口氣,碾碎了她所有的驕傲,主動靠近沈時焱,纖細的藕臂攀在男人冰涼的襯衫上,湊上的紅唇,貼上了那張涼薄的令人心驚的唇。
女孩取悅人的方式簡單又笨拙,沈時焱眸色如墨,掐了煙,反手將她摁到床上。
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
窗外風雨更重,壓著悶沉的雷聲。
末了,沈時焱抽身離去,沒有半分留戀。
不多會,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
顧念望著天花板,緩了好一會,才從床上坐起來,忍著身上的痛,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沈時焱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黑發散亂,遮住隱隱泛白的麵色,藏不住那一絲破碎美感。
看見他走過來,顧念忙站起身,眼尾還紅著,輕聲細語的道:“沈先生,我的錢……”
話音未落,兩張薄薄的紙丟了過來。
一並丟過來的,還有一根黑色鋼筆。
“簽了它,錢拿走。”沈時焱摸出煙盒,又點了一支,站在窗邊閒閒抽著。
那是一份雇傭合同,上麵列的全是不公平條約。
他要控製顧念的自由,名義上雇她在這裡做女傭,實際上一切都要聽他的,就像他買回來的一隻貓,一條寵物狗。
隻有這樣,他才肯給她錢。
也隻有這樣,媽和妹妹暫時無憂,她們才能活下去。
顧念知道,這是她唯一的路。在性命麵前,她的尊嚴不值一提。
她沒有太猶豫,握著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沈時焱掃了一眼那兩個娟秀的字體,皺眉,道:“顧念……這個名字不好聽。你以後就叫顧淼。”
一個沉甸甸的信封丟在顧念腳下,顧念蹲身去撿,一隻男士拖鞋忽然踩住一角。
顧念仰頭,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眸,她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