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顧銘夜出軌那天,秦沁差點把自己喝死。
次日酒醒了,秦沁細想了一下,一切似乎早已有跡可循——
頻繁的應酬、經常的夜不歸宿、車上那縷若隱若現的陌生香水味……
此刻躺在床上,秦沁的心好似被戳了一個大窟窿,冷風呼呼的往裡倒灌。
良久。
她輕輕揩掉眼尾早已冰涼的淚滴,撐著身體從床上艱難下來,可宿醉之後的頭痛猛然來襲,她扶著頭悶哼一聲,重又跌坐到了床上。
突然——
“先生,您回來了。”
“嗯,太太呢?”
“太太還沒起床,在樓上臥室。”
……
樓下隱約傳來的交談聲,讓秦沁混亂茫然的神誌陡然一震。
顧銘夜回來了。
他的聲音她聽了整整八年,從大學時期清冽如鬆的青年音,到如今低啞磁性的青叔音。她都很喜歡。
尤其婚後每次在床上抵死纏綿,他壓著她說情話時,那聲音深情動聽的能將秦沁溺死,讓秦沁有種被他深深愛著的錯覺。
隻不過,此刻聽到他的聲音,秦沁心如刀絞。
隨著皮鞋踩踏木質樓梯的腳步聲緩緩逼近,秦沁下意識鑽進了被子裡,將頭蒙住。
虛掩的門被推開,門後的玻璃酒瓶隨之滾動,發出清脆的“骨碌”聲。
秦沁聽到,顧銘夜進來的腳步聲明顯頓了一下,他應該看到了屋內地板上的一片狼藉。
秦沁深吸了一口氣,攥著被角的手緊了緊。
腳步聲重新逼近,隨後停在了床邊。
像是識破她早已經醒了,隔著被子,顧銘夜一貫溫和疏離的聲音透了進來:“喝酒了?”
秦沁忍住心頭的窒悶,輕輕哼了一聲,掀開被子,揉著眼睛一臉惺忪地看向顧銘夜:“你回來了。”
“嗯,開了一夜的跨國視頻會議,剛結束。”
顧銘夜身上還是那身他慣常愛穿的e家高定西裝,黑色係,質感上乘,襯得他高大的身姿更加挺拔修長、氣場平添了幾分淩厲。如竹如鬆。
對於他對待穿衣風格一直很專一的這個特質,秦沁從前甚至沾沾自喜過,細節見人品,說明他對待婚姻也是如此。
可秦沁錯了。
隱去了眼底的自嘲,秦沁低聲道:“辛苦了。”頓了頓,終是不死心,吸了口氣又道,
“昨天蘇玲去醫院看病,匆匆一瞥說好像看到一個人跟你的背影很像,你去醫院了?有什麼不舒服可不要瞞著我。”
蘇玲是秦沁的閨蜜,昨天就是她拍到了顧銘夜陪同另一個女人產檢的照片發給了自己。
之所以這樣問,秦沁是在賭,賭自己誤會了他,賭昨天那個女人會不會隻是他的某個……朋友?
顧銘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鏡片後,那雙眼睛深邃若星,清冷卓越:“沒有,她應該看錯了。”
秦沁一顆心陡然跌到了冰窖裡,因為他的回答,切實佐證了自己跟蘇玲的“臆斷”——顧銘夜出軌了,並且跟小三有了孩子。
不然,他為什麼要隱瞞?
一抹苦澀在眼底稍縱即逝,秦沁勾了下唇:“這樣啊,你沒事就好。”
這一勾唇,看起來柔弱的跟嬌花一樣,人畜無害。
而這樣的“嬌花”自然跟“酗酒”挨不上邊。顧銘夜目光沉沉看著她,重新發問:“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秦沁沒立即回答,而是撐著床坐起,顧銘夜伸手去扶,卻被秦沁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她偏開目光:“昨天是我養父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