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雖然人緊急趕回來了,但還有一些工作尾巴要處理,給秦沁揉完腳後,便去了公司。
秦沁覺得乏累,睡了一覺,直到傍晚才醒,由於傷了腳踝,行走不便,晚飯是劉媽送上來的。
晚飯之後,是喝湯藥時間,湯藥苦,秦沁喝完後捂著嘴,皺著眉,一副隱忍模樣。
突然,劉媽將一根草莓味棒棒糖遞了過來。
“太太,這是先生出門前叮囑我給您的,說吃了就不苦了。”
秦沁看著棒棒糖,怔愣一秒,接了過來:“謝謝劉媽。”將棒棒糖剝開,塞進了口中。
棒棒糖的甜膩瞬間充斥著口腔,她舌尖頂了頂糖果,心裡卻說不出的酸澀。
回憶再次拉遠——
她從小有個毛病,隻要一換陌生環境就會生病。
剛被接到顧家那段日子,幾乎隔三差五的發燒吃藥。
藥很苦,她抗拒不吃,顧銘夜就會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許多棒棒糖來讓她挑選,說吃了就不苦了。
那時候她總會從花花綠綠的棒棒糖裡,精準挑出包裝上帶著草莓圖案的棒棒糖,喝了藥之後含進嘴裡,眨著晶亮的眸子看著顧銘夜,含糊不清對他說:“謝謝大哥。”
顧銘夜會揉揉她的頭說:“乖。”
秦沁現在想,她與顧銘夜的關係或許就該止步於那時的。
他當一個合格的好哥哥,她做一個乖巧的好妹妹,她把對他的暗戀深藏在心間,腐爛在肚子裡,或許這才是他們正確的人生軌跡。
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
“嘎吱”一聲!
失神間,棒棒糖被秦沁咬成了碎渣,尖利的糖渣硌的她牙齦生疼。
“太太,先生真疼您呢!”劉媽的話傳來,將陷入回憶的秦沁拽回到了現實。
是啊,真疼啊……疼的她都快要窒息了。
“劉媽。”秦沁看著劉媽,彎了彎眉眼,眼底的悲涼化成了死寂,看似在笑,實則心在滴血,“謝謝這些年來你對我的照顧,辛苦您了。”
劉媽當初是從顧家老宅跟過來的,那時秦沁被接進顧家的時候,劉媽就主要負責秦沁的飲食起居。
人非草木,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的。在這個家裡,除了顧銘夜之外,跟秦沁朝夕相處的,也隻有劉媽了。
劉媽態度恭謹:“太太說的哪裡話,都是我應該做的。”
秦沁勾了勾唇,溫聲道:“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劉媽識趣離開。
秦沁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閉了閉眼,任由痛苦在胸腔不停放大蔓延……
明天,她將不再屬於這裡。顧太太的頭銜,也將不再屬於自己。
顧銘夜當晚依舊沒有回來。
秦沁已經懶得再去揣測他是不是又在他白月光那裡過夜了。
興許是藥的作用,她這一夜睡得異常沉。
直到彆墅外“砰——”地響起了車門關閉聲,以及劉媽慣常的問候聲:
“先生,您回來了。”
秦沁才從睡夢中醒來,因為得以休息充沛,一雙杏眼猶如被淘洗過的琥珀,晶亮的有些失真。
扭傷的腳踝原本傷的也不算很重,已經可以下地行走。
梳洗一下,秦沁將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從床頭推出,準備出門。
卻不料迎麵撞上了顧銘夜。
男人第一句話就是:“腳不疼了?”
秦沁點頭:“好了。”
目光卻被他今天的穿著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