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顧銘夜眼底的異樣秦沁並未看到,她換好鞋後,將包和外套掛好,直接走了過來。
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飯菜:“好香啊劉媽,辛苦了,又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女人語氣十分自然,絲毫讓人窺不見“演戲”地痕跡。
劉媽半個月不見秦沁,甚是想念,語調都激動幾分:“不辛苦,太太,您回來就好。”
秦沁禮貌彎了彎唇,看著似乎準備起身離開的顧銘夜。
她問:“你吃好了?”
顧銘夜微頓,將眼底一閃而逝的情緒隱藏的很好,有些發愣,像是做夢:“沒有,才剛吃。”
“那我洗個手,一起吃。”
很快,秦沁洗好了手,過來吃飯。
而隨著秦沁落座,原本冷冷清清的餐廳,像是一汪靜止的泉水被放入了鮮活小魚,瞬間顯得靈動熱鬨起來。
趁劉媽離開去了廚房,秦沁這才斂起笑容滿麵的“演戲”狀態。
清了下嗓子,低聲對顧銘夜解釋:
“媽早上來電話了,說明天要過來住幾天,我猜她的目的應該跟上次一樣。大局為重,所以,我恐怕暫時還不能搬走。”
聞言,顧銘夜解了惑。
他點點頭:“那就辛苦你配合了。”
秦沁淡淡“嗯”了一聲,安靜吃飯。
顧銘夜也拿起筷子,重又夾了一塊海參放進口中。
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還索然無味的一道菜,此刻突然變得好吃了起來。
便又夾了幾筷子。
他沒有意識到,之所以突然胃口大開,是因為對麵那個“去而複返”的小丫頭。
為了防止明天一早婆婆突然造訪,搞突擊檢查。
秦沁提議,顧銘夜今晚跟自己睡在主臥,當然,前提是分床,他得打地鋪。
顧銘夜應了下來。
可剛準備躺到床上,秦沁就想起了什麼。
拉開床頭抽屜,將那張黑色銀行卡取出遞給他:“你的卡,怎麼隨手亂放?弄丟了就麻煩了,快收好吧。”
隨手亂放?
顧銘夜沒有接:“這不是亂放的,是給你的。”
秦沁詫異:“給我的?”
顧銘夜有些奇怪:“你沒看到那張紙條嗎?”
“什麼紙條?”
顧銘夜皺了皺眉。
今天回來,他看到卡和紙條都不見了,還以為她看到紙條之後,拿著這張卡搬出了這裡。
正想著,他突然瞥到從床底露出一角的那張紙條。
瞬間明白了什麼。
紙條應該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沒有看到。
“沒看到就算了,沒什麼。”顧銘夜頓了頓,目光凝著她遞過來的那張卡上,
“這卡你留著吧,密碼是你生日,以後彆虧待了自己。”
以後彆虧待了自己?
麵對他這番叮囑,秦沁心裡一蕩,卻又很快冷靜下來,認為這隻是他們即將離婚前,他對自己這個“妹妹”的最後“寵溺”。
心裡恍然浮現淡淡的酸澀,秦沁將卡重又推了過去:“我不缺錢花。”
她現在上班了,能賺錢。
說完,直接將卡往男人手裡一塞,躺到床上,翻了個身就睡覺了。
顧銘夜手裡捏著那張卡,愣了好幾愣。
是啊,他調查過裴南渡的經濟實力,條件並不算差,也能給她優渥的生活。
她跟了裴南渡,的確不會缺錢花。
他應該替她高興才對。
但,此刻捏著手裡的那張被她“退回來”的卡,顧銘夜心裡,第一次湧現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就像是,自己一直以來,嬌養著的小兔子,突然就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
因為這隻小兔子,已經有了彆的歸宿。
翌日一早,楚輕竹並沒有過來,但卻又給秦沁去了一通電話。
說是工作室突然又有些突發的事情,需要她處理,她暫時過不來了。隻能等事情處理完。
但事情何時處理完?是不確定的。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秦沁仍舊不能從“摘星庭墅”搬走。
就這樣,直到顧老爺子的八十歲壽辰前夕,楚輕竹都沒能得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