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禹沉吟片刻，“黎兒，可有聽說過鸞山城黎家？”
黎年凝眉沉思一下，老實的搖了搖頭，她真沒聽過。
宿禹垂眸看黎年，“黎家曆任家主皆為至清道體，天生對邪魔之物的攻擊有免疫力，是難得一遇的天才。”
黎年歪了歪腦袋，她第一次聽說這個體質，“那又為何隻有曆任黎家主會有？”
宿禹勾唇輕笑，“這個原因不得而知，但曆代家主皆為是至清道體，黎家承天命，曆代以守護河洛界為己任。”
“前任黎家主黎時章十幾年前，河洛界異常，發生鬆動，上古魔氣從中逃出，黎家主為護百姓，以身殉界。”
黎年微愣，她垂下眼眸，遮住眸底茫然而又奇怪的思緒。
為什麼聽到黎時章這個名字自己會感覺似曾相識，以身殉界？
黎年輕抿唇角，聽到這些話，為什麼她會感覺心痛，她這是怎麼了？
宿禹凝眉看向黎年，他微斂眉山，“黎兒，怎麼了？”
黎年將腦海裡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師尊，你不是說黎家主以身殉界，殉的可是河洛界，那何來的其他結界？”
宿禹神情肅穆，話語間竟帶了一絲敬意，“他帶領黎家幾千族人，以身再築結界，護青鸞一國安寧，代價…極為慘重。”
黎年聽得心微微發沉，兀自垂眸思索著。
卻不想宿禹垂眸看她，神色帶了些許複雜。
黎年同是姓黎，黎家繼承人消失時間恰是在十年前，原本他以為黎兒會與黎家有關聯。
但這樣的想法很快被他否定，若黎兒是黎家繼承人，那她也應為至清道體才是，可事實是黎兒為混沌靈體。
宿禹搖了搖頭，看向還在皺眉苦思的黎年，有些失笑，他輕輕捏了捏少女臉頰的軟肉，淡笑道
“既是神識損耗過度，那便不要多想，去休息吧，快的話明日就可以回宗了。”
黎年正想著，臉頰猝不及防被捏，她下意識的把那隻手拍掉，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幽怨道
“不要捏我臉，我已經長大了，師尊你不要捏我了。”
話說，閉關那十年裡，她臉上的嬰兒肥尚未褪去，而無情無欲的仙尊每日就喜歡捏她臉。
宿禹輕挑眉眼，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是啊，黎兒已經長大了。”
黎年背脊一僵，這眼神她就是個二百五都能看出不對勁，就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他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
黎年眨了眨眼，強裝鎮定，“師尊，你快去忙，忙完回聚雲峰了，我擔心師兄傷勢。”
宿禹垂著眼簾，輕聲道“好。”
黎年受不了這樣怪異的氣氛，她選擇轉身進屋。
宿禹直勾勾看著少女背影，神色平靜無波瀾，也許少女已經察覺不對勁，又或是說她已經知曉他的心思了。
他終究是運籌帷幄，心思遠超常人，萬人敬仰的玉闕仙尊。
若非他有意泄露，他人絕無法勘破他的心思。
他不過是在給黎年適應的機會，有朝一日捅破時，黎兒能夠不那麼排斥，厭惡他。
黎年趴在床榻上，暗暗心驚，按理說這樣不容於世的情應該死死按住，不被任何人知曉才對。
可為什麼，他的舉動越來越出格，或者說是在一步步試探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