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微轉,抬眼看到了宿禹眉心若隱若現的印記,心下生起一抹道不清說不明的希冀。
也許,他真的能恢複呢。
“拿好了,希望如你所言。”
暄和輕輕拂袖,數十塊毫無光澤的碎片,落到宿禹手中,被摧毀後當真像一堆廢鐵。
暄和睨了他一眼後,正打算離開,卻忽然想起什麼,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陰沉沉的看著青年。
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可再怎麼好看,那年齡擺在那,宿禹按年齡都能當黎年太太太……太祖宗,到底是怎麼好意思動這種齷齪心思的。
不僅動了,還動手了。
方才宿禹旁若無人握著黎年腳踝時,他恨不得一把符籙炸死他。
他的小白菜被拱了,被一個上了歲數的老男人看上,這人見鬼的還是她的師尊。
讓他無拘,沒讓他放蕩不羈。
此刻,暄和就像天底下最普通的老父親一般,兩團眉毛緊緊揪在一起,臉上不斷釋放冷意。
在宿禹頗為詫異的神情下,怒然高喝一聲。
“我不同意你和黎年在一起,你給本尊離她遠點。”
山頂中響徹著暄和暴跳如雷的聲音,驚得周身的霧都顫了一下。
宿禹微微斂眸,低垂著的長睫投下一片陰翳,半晌輕笑一聲。
他承認他卑鄙無恥,不堪為人師,有失師德。
但情之一字,又如何能控製?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嘗嘗。
話分兩頭,前日裡陸逍將初絮押回客棧後,將捆神鏈將其鎖住,關押的房間裡裡外外布下了禁製。
可到了今日,青炎長老正要去審訊她時,房間裡空空如也,隻剩下一條捆神鏈在地上。
“這怎麼回事,初絮人呢?”青炎長老神情肅穆,狠狠一甩袖子,回身看向陸逍。
陸逍此時亦是瞪大了眼睛,將整個屋子方方寸寸都搜了一遍後,這才不可置信的發現初絮逃了?!
“長老,弟子的確是將初絮押在這裡,捆神鏈也綁得好好的,靈力全無,不可能掙脫開的。”
許知淵在後方,素來清明清澈的眸子迷茫了一瞬,呆呆的看著那條捆神鏈,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他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虎口常年握劍留下了厚繭,但為何掌心處會發紅,還蘊著血點。
青炎長老眉心皺得更厲害了,索性閉上眼,將神識釋放開來,半晌睜眼後,眼裡疑惑的看向許知淵。
“知淵,昨晚你在這屋子做什麼?”
許知淵微怔,回過神後冷不丁聽到這一句話,心裡莫名一跳,很劇烈很劇烈,但他並未多想。
“師尊,昨日白及讓我來看看初絮,怕她選擇畏罪潛逃。”
白及神色凝重,聞言點了點頭,他的確讓許知淵來看了,證實了許知淵的話。
自初絮被押回客棧,看管得極嚴,無人能夠靠近,哪怕是硯州幾人,唯有幾位首徒能夠進去。
可許知淵並未做什麼,也沒有人會懷疑他,那隻能是他人倩將初絮救走。
那是誰能悄無聲息的打開客棧禁製,闖過弟子能層出不窮的禁製,解開捆神鏈。
甚至為了提防噬空一人,他們用的是宗內寶物捆神鏈,克製世間一切邪惡,壓製修為。
包括魔氣,也包括上古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