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林知意掛完水,已經完全退燒了,人雖然沒什麼力氣,但精神不錯。
“真不住院了?喝那麼多酒,又落水發燒,住院觀察一天也正常。”李歡一邊寫著病曆,一邊勸著。
林知意沒理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每次看到李歡,她的心情都很複雜。
她私下問過護士,李歡是個口碑能力都不錯的醫生,就連患者對他都讚不絕口。
絕不可能私自做小孩子的腎移植手術。
但也不排除他看在和宮沉的交情上,動了私心。
總而言之,源頭在宮沉身上。
李歡看她心意已決,微微歎氣,餘光剛好落在了她穿著的毛衣上,不由得麵色一驚。
這毛衣不是宮沉他……
林知意沒注意李歡的表情,背上包就朝著門口走去。
還未走出去,一道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戴著紅翡扳指的手抵在了門框處,深邃的墨眸透出危險的氣息。
他垂眸望著她,聲音辨不出喜怒:“進去。”
林知意回望著他,抬手去扯他的手臂。
正常下,她就不是他的對手,更彆提現在剛退燒,硬生生在他胳膊上留下幾個指印,都沒有挪動他半分。
她喘了喘,乾脆回了房間坐在床尾,悶聲道:“小叔,你到底想乾什麼?”
宮沉挪步,露出了他身後纖細的身影。
宋宛秋。
她的臉看上去比之前更腫,甚至皮下泛著血絲,配上一雙水眸,彆提多委屈了。
她看到林知意時,故意往宮沉身後躲了躲,好像林知意是什麼豺狼猛獸似的。
她捏著宮沉的衣擺,探出半張臉哽咽道:“知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被你打的事情傳到了網上,我一直都在解釋,可網友們就是不聽。”
解釋?可她的語氣明明很得意,她有龐大的粉絲維護,可林知意孤家寡人。
“我不擔心自己的名譽,我就是怕連累了三爺和宮家。”宋宛秋又仰頭看著宮沉,麵露擔憂:“三爺,你彆怪知意,老爺子那,我就是磕頭我也會認錯的。”
提到老爺子,宮沉薄唇微抿,將一份文件遞到了林知意手裡。
“用你的賬號發出去。”
沒有商量,隻是通知。
林知意打開文件,道歉聲明四個字讓她臉上血色一點點褪下。
她直接將文件砸在了地上,憤怒道:“憑什麼我要道歉?要道歉也是宋宛秋向我道歉!我絕對不會發什麼道歉聲明。”
“知意。”宋宛秋落淚,哭訴道,“都是我的錯!在宜園,我不該打擾你的好事,我活該被打,我這就去找老爺子說清楚!”
宮沉眉心微蹙,伸手拉住了宋宛秋。
他下落的目光停留在林知意的臉上,陰冷異常。
“宛秋沒打你,你心知肚明。”
“她做的那些事呢?”林知意反問。
“證據呢?”
“……”
對話陷入了死循環。
證據早被宮沉刪了,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地逼她發什麼道歉聲明。
此時,宋宛秋躲在宮沉身後,露出一雙毒蛇般的眸子,閃爍著得意的光。
見狀,林知意冷笑一聲,忍不住給宮沉拍手,啪啪啪的掌聲連同她的笑聲回蕩在慘白的病房。
她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喉間用力滾動才將那份無奈和無力壓了下去。
“小叔,為了幫宋宛秋洗白,真是用心良苦!”
“可我偏不如你們的意!我就算是死,也要拽宋宛秋下地獄!”
林知意用力瞪了一眼宋宛秋,朝著門口走去。
背後,宮沉低冷的嗓音幽幽響起:“林知意,你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