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郡,淮水。
淮水一年之中,唯有一月末到二月中旬的時間會結冰。
如今雖是冬日,淮水之上仍可通航。
一艘小渡船順流而下,甲板上有一月白色錦衣的貴公子。
他身後還跟著一位俊俏的俏丫鬟。
“北涼王想弄清楚石猴鎮的事情,請文郡守調查就好。”
“何須親自跑一趟石猴鎮?”
沈墨與徐牧一樣,身著一襲月白色的襦裙,披著狐裘披風。
風有些大,她的臉頰鼻尖微微泛紅。
徐牧指著前方已經能見到輪廓的小鎮,笑了笑。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親自去看看,怎麼知道百姓所想?”
“民心為水,本王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不能等閒待之。”
“何況本王閒來無事,出來轉轉何樂而不為?”
沈墨懷疑徐牧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出來散心,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那日在北涼王府見過徐牧後,徐牧欽點,帶著她與那叫做冷鳶的丫鬟離開青雲城。
順著淮水來到東風郡,不過冷鳶半路上就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裡。
沈墨提著覆蓋著黑布的劍匣,不禁說道。
“王爺,您想要出來轉轉何必找小女?”
“我不會侍候人,笨手笨腳的,再說我還得幫爹爹煉器呢。”
徐牧負手而立,望著滾滾江流。
“本王知道你天賦異稟,不過,本王很好奇你初見本王。”
“對本王說的那些話,你說你曾經在昆侖山,見過本王?”
徐牧眼裡不容沙子,沈崇那些搪塞他的話可唬不住他。
沈墨眼眸裡閃過一抹慌亂,道。
“王爺誤會了,小女確如父親所說,見王爺威嚴驚懼交加。”
“我一害怕就容易說胡話,我……”
徐牧忽然轉過身,一對晶亮銳利的眼眸盯著沈墨。
“吾北涼涼州已經是大梁的過境極限,然從涼州的西北出發。”
“行約三十裡,有一大荒名為‘蠻荒’,蠻荒廣闊無垠。”
“據傳蠻荒的儘頭是大海,順著大海往前走可直通天河。”
“順天河而上便能直達天庭!”
沈墨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直視徐牧的眼睛,小手死死抓住劍匣。
“王爺您說的皆在《大荒西經》所記載,為神話傳說罷了。”
“小女身嬌體弱,從未去過‘蠻荒’深處的昆侖山。”
徐牧的眸子微微閃動,又往前走了一步,沈墨便往後退去。
“沈墨姑娘,本王從未說過你去過昆侖山,你何必緊張?”
“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在十年前是否真的見過現在的本王?”
沈墨退無可退,好似小獸被獵人逼入牆角。
“沒……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