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張雲鶴裹著厚實的棉衣在公寓樓的樓頂聽昨天一天對特高科和憲兵司令部的監控對話信息和電話對話信息。
其中有一段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段對話是清早5點在特高科科長辦公室赤尾宏一和高橋秀中的對話。
“科長,人手全部準備好了,我們的人一共分為9個小組,其中8個小組監控名單上八個人和兩個交通站,另外一個小組跟隨我們一起,另外還有兩個憲兵小隊!”
這是高橋秀中的聲音,張雲鶴聽出來了。
接著是赤尾宏一的聲音:“一定要控製好胡進喜和林三毛,這次能不能抓住大魚就看他們兩個是否配合了!”
高橋秀中說道:“哈衣!”
聽完這段監控對話,張雲鶴陷入了沉思,首先胡進喜和林三毛是誰?他不知道,但從赤尾宏一和高橋秀中的對話來看,很可能是地下黨,畢竟地下黨使用交通站這個名稱。
張雲鶴與地下黨那邊沒有聯係,也不是認識那邊的人,不過可以肯定這是特高科策劃了一場針對地下黨的行動,而且這次有地下黨的大人物出現。
張雲鶴當然沒有傻到滿世界去找地下黨,通知他們說小鬼子正在策劃一場針對他們的大行動。
中午,張雲鶴吃完午飯開著車開到了中山路的唐家廟附近,他在距離唐家廟一裡的路邊拐進了一條巷子停下,趁著四下無人把汽車收進背包空間內。
他戴上禮帽,壓低帽簷,用白圍巾遮住口鼻走出巷子,點燃一支煙向前走去。
先來到事先物色好的無人居住的破爛房屋查看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把熊大年訂購的貨物和藥品全部堆放在裡麵後離開,再直接前往唐家廟。
唐家廟是一個香火冷清的廟宇,隻有零星的一些香客前來燒香拜神。
斜對麵有一家雜貨鋪,張雲鶴走過去對裡麵的老板喊道:“掌櫃的,你這裡有香煙賣嗎?”
“有,你要什麼香煙?”掌櫃是一個年輕人,這讓張雲鶴有些詫異。
這年輕人怎麼看都有點不像一個雜貨鋪的老板。
但這年頭奇怪的事情多得很,張雲鶴也沒有細想,就說道:“來兩包三炮台吧!”
掌櫃立即從煙櫃裡拿出兩包三炮台放在櫃台上。
“多少錢?”張雲鶴一邊掏錢一邊問道。
掌櫃說:“兩包兩塊!”
嗯?張雲鶴有些不滿道:“掌櫃,你這也太黑了吧?人家五十支裝一包的才賣五毛,二十支裝的賣兩毛,你這兒二十支裝的賣一塊一包?”
豈知掌櫃卻不耐煩的說道:“就是一塊一包,愛買不買!”
“我……”算了算了,張雲鶴也懶得計較這一塊兩塊的,要不是口袋裡沒煙了,等會與熊先生見麵的時候要遞煙,他才不在這裡買煙。
掏了兩塊錢遞給掌櫃之後,他拿著煙塞進口袋,轉身左右看了看,才邁步向唐家廟走過去。
此時在不遠處一棟二層樓房的一扇窗戶邊,高橋秀中拉著胡進喜看著斜對麵的唐家廟零星幾個香客走進大殿燒香。
“胡桑,你確定剛才進去的幾個人當中沒有地下黨的大人物嗎?”高橋秀中問道。
胡進喜苦著臉說道:“高橋先生,我把我知道的地下黨人員都交代出來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地下黨,隻認識我的上線和我們這條線上的一些人,隻有其他線上的人員,我是不認識的,也沒有資格知道!”
“不過……”
高橋秀中問道:“不過什麼?”
胡進喜猶豫了一下說道:“五分鐘前有一個穿棉袍,戴眼鏡和黑灰色毛皮帽子的中年男人,不知道高橋先生還是否記得?”
“是有這麼一個人進了唐家廟,難道他是地下黨的高層?”高橋秀中皺眉問道。
胡進喜說道:“我不認識他,但我從此人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是地下黨特有的氣質!”
此刻唐家廟門口,張雲鶴走著走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越想越覺得剛才那雜貨店的掌櫃不正常,一個年輕的雜貨鋪掌櫃,從氣質上就感覺不太像,賣東西還極不耐煩,這是一個正常經營雜貨店的掌櫃應該有的表現嗎?
“難道……”張雲鶴感覺到了危險,後背心開始冒汗。
他放慢了腳步,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和人,附近幾個小販和行人的行為舉止太不正常了。
“嘶——”張雲鶴倒抽一口涼氣,他此時都已經走到廟門口了,此刻突然轉身離開。
這一舉動,立刻就引起了附近二樓窗戶邊站著的高橋秀中的注意,他發現原本應該走進唐家廟的那個人卻突然在門口轉向,這極不正常,而且那人步履匆忙。
“不對不對,那個人不對勁!”高橋秀中當即伸手向窗戶外連續打了三個手勢。
街邊附近幾個小販和行人看到了高橋秀中的指令,當即不動聲色向正在離開唐家廟的張雲鶴圍過來。
張雲鶴發現有好幾個人向他圍過來時,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雜貨店的年輕掌櫃,他立刻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魯莽了,引起了附近特務們的懷疑,還是臨敵經驗太少,不夠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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