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朦朦亮咳咳。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穿入,一縷淡淡的溫暖輕撫莎萊娜的小臉,讓淺眠的她下意識在抱枕上蹭動。她從睡夢中睜開碧眼,在呢喃中拋下懷裡的抱枕,雙手交疊舉起,隨著伸懶腰的動作發出醒來的聲音。
聽見熟悉的小貓叫聲,在床邊睡著床墊的周琴也被吵醒,被迫揉著眼睛起床。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看向上方的莎萊娜,“起那麼早?”
莎萊娜用腳丫子夾著窗簾,然後大腿用力一擺,迎接新的陽光。她雙手一撐,跳回床鋪中央,再爬向周琴的方向俯下身,“知道要去房東先生的學校,有點點期待。”
柔順晨光與寬鬆睡衣帶來的一抹春色似要合而為一。周琴默念著非禮勿視,在床墊上盤著腿,晃晃悠悠地坐著,動都不敢動。
看著盤腿打坐的周琴,莎萊娜也學著他的樣子盤起腿來,“房東,你怎麼坐著不動?”
周琴看著莎萊娜頭發淩亂的模樣,似乎另有一番天然的魅力。他壓抑著浮想翩翩的情緒,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冥想一會兒,“剛睡醒,有點腦充血的感覺,緩一緩。”
莎萊娜看著奇奇怪怪的房東先生,先行一步下床,然後穿著拖鞋往客廳走去,“噢~那我先去刷牙?”
周琴擺擺手,恨不得這小妖精快點離開臥室,“去吧去吧。”
在平複好早晨的衝動後,周琴才慢悠悠走去洗漱,並把臥室讓給莎萊娜更衣和整理儀容。刷完牙後,周琴在廚房裡隨意煎了兩個蛋和火腿片,拿白麵包隨意一夾後對角切開。
今天的早餐就拿這種三明治湊合了。
他拿了個小膠袋包住三明治,然後交給在玄關處穿著涼鞋的莎萊娜。兩人一前一後,鎖上他們的家門並於晨光中結伴出門。
在嶄新的陽光裡,他們初次一同往學校走去。看著走路帶了點蹦蹦跳跳的莎萊娜,周琴咬掉手裡三明治的一個尖尖,看著她搖擺的高馬尾問:“你今天好像特彆開心?”
莎萊娜把膠袋裡裝著的三明治遠離嘴邊,喝了手裡拿著的檸檬茶後說:“嗯嗯,一百多年後的大學,感覺會很有趣。”
周琴聳聳肩,用著老油條的語氣說,“嗯,其實大學就是路上的風景好看。你要每天得跑幾趟教學樓,路上風景再美都沒心思看。”
但是,莎萊娜的語氣裡始終帶著一絲憧憬,“可我沒去過正經學校啊,我又沒上過學。”
“不是,你說真的?”
周琴皺起眉頭,略帶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少女,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莎萊娜的文化水平顯然不差,雖然說不是正經貴族,但好歹也是個商二代。說她沒去過學校,是不是有點奇怪。
莎萊娜坦然地交代,“我十歲之前其實字都不認識太多的。都是後來爸爸有錢了,才請的家庭教師從零開始慢慢教我。”
她清了清嗓子,然後換上了另一種聽著非常的粗野、似乎時刻想拉著彆人脖子乾架的音調說話,“聽見了嗎?這是東區口音,在社交圈裡沒人敢用的發音。我小時候就這樣說話。”
周琴雖然聽說過敦敦東西區的差異,但還是不太了解東區口音被歧視的程度,“用這種口音說話會怎麼樣?”
莎萊娜用手指敲了敲腦袋,剛好想起來一句特彆合適的中文,“永世不得翻身!”
周琴還是不太敢相信,眼前這個鬼精的女孩,曾經居然算個文盲,“可你懂很多東西,一點都不像是沒上過學的人。”
“其實上學的機會還是有的,但我比較想跟著爸爸出海,也就沒去。”
莎萊娜回憶著當初在寄宿學校和海上商隊之間的選擇,沒有一絲後悔。她一口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入嘴裡,把臉頰塞得滿滿的,“用二十一世紀的說法,我可能比較偏科,很多事情都是在跟著爸爸出海行商的時候學會的。”
周琴下意識地說:“讀萬卷書”
莎萊娜連忙接過了下半句,“不如行萬裡路!我剛學會,嘿嘿。”
在蕭瑟的秋風與初升的日光之下,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這本該是相當唯美的一幕,但周琴注意到,莎萊娜的視線似乎逐漸下移,從自己的眼睛轉移到手上。
他無奈地把手中的三明治伸向前,“隻能吃一口”
莎萊娜欣喜地貼到周琴麵前,拿小膠袋墊著手,撕下來一大塊三明治,“謝謝房東,我還沒飽呢。”
周琴絕望地注視著隻剩一半的三明治,他的目光向前移動,正好能看見莎萊娜啃得正歡。
周琴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好端端一個維多利亞時期的美少女,怎麼朝著小吃貨的道路一去不回頭了。
既然十月已經過去一半,海海市的天氣似乎也有了幾分秋意。秋意輕拂,枯葉飛舞,寒風漸漸接替溫熱的氣息。路邊的綠植染上一抹黃暈,綠、黃、紅三色交疊,讓道路成為全新的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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