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黃包的悲鳴若隱若現地從名為看家的牢籠中傳出,其哽咽的狗吼聲順著冬日寒風,微微跟在疾馳的地鐵尾部,漸行漸遠。在離白榮小區兩個地鐵站遠的明邇大學,周琴和莎萊娜作為麵試學生的隨行人員,在與門衛的一番交流後,他們可算是獲得特彆批準陪同周弦進入校園。
走在另一個大學校園中,白樺樹的身影已在視線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排周琴說不出名字的樹木,剔透的雪花猶如白色的葉片點綴在樹枝之上,為赤裸的樹木再添一件銀衣。以雪作葉的林木宛如純白色的國際象棋,以校園作棋盤,紮根於進門的主道兩旁。
周弦抱著參觀的心態舉著手機左右騰挪,不時以各種可愛的表情來上一張自拍,瘋狂地把遠在咩咩市的同學們得羨慕死的雪景儘數拍入手機的照片庫之中。她打定主意,一會兒得想個低調點的文案,然後整個九宮格發到朋友圈秀它一把。
哈哈哈哈!南方的孩兒們,傻了吧!姑奶奶我過年能玩雪!!
周琴注視著妹妹悠閒自得、甚至有些忘乎所以的樣子,不禁扶著額往前走了幾步。他伸出手掌往鏡頭前一攔,打斷了她哢哢拍照的興致。
“真的準備好了嗎?”
周弦煩心地唉了一聲,但還是乖乖地把手機調成靜音,調整好心態準備麵試。她把手機放回衣服的口袋裡去,並抬頭看著進入老媽子狀態的親哥。雖然她的臉上稍作嫌棄之色,心裡卻湧動著一些被關愛的暗喜。
此時的周弦頭戴一頂奶白色的絨毛漁夫帽,歡快的馬尾辮在腦後微微地左右搖晃,“哥,我來年就十八了,彆真把我當小孩子看啊。”
周琴控製著力度捏向她的側臉,小作處罰的同時亦避免了在她的臉龐留下紅印,讓考官以為她被家暴了。他替周弦撫平羽絨服上的褶皺,順便把她紮起的袖口解開,免得麵試的時候給人一種衣著過於隨意的印象,“你多少歲都是我妹妹”
周弦靈動的眼眸隨呼嘯而來的冷風變得飄忽迷離,不一會兒便沿著風的軌跡吹到麵試的教學樓前。當三人走到教學樓的入口處時,她悄然抬起手來,纖細的食指朝周琴一勾,示意身後的老哥靠近自己,“哥,耳朵靠過來。”
周琴見狀,雖然心中略有疑惑,但還是依言將頭側過去。
隻聽周弦壓低聲音,把水嫩的雙唇湊到他耳邊說道:“死妹控!”
還沒等周琴反應過來,她又緊接著大聲喊道:“等我好消息!”
撂下兩句話後,周弦像隻聞到孜然香氣的小羔羊,生怕被親哥扛著鍋碗瓢盆就給烤了。她腳下生風似的一溜煙兒就往麵試的樓層奔馳而去,讓周琴剛懸起的手指無處可敲。
眼見男友的手先是凝固在半空,隨後五指放鬆蓋在臉上,對妹妹的調皮行為毫無辦法。莎萊娜正悠然自得地把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邁著輕盈而規整的步伐從兄妹的後方徐徐跟上。她走到周琴身後,親昵地將下巴擱置在男友的肩上,並與周琴的側臉互相摩挲。
“親愛的,周弦剛剛說什麼了?”
周琴白眼微翻,朝身側歎出一口暖霧,“沒事,等她回家就知道皮一下會有什麼後果了。”
既然周弦不在場,莎萊娜自然沒必要太在意與周琴的親密程度。她很自然地伸出玉臂並挽上周琴的手。然後,她嬌軀微傾,向他貼近,似乎想要借助男友的體溫取暖。
“那我們現在乾嘛去啊?”莎萊娜眨巴著嬌媚的碧眸,一臉嬌俏地仰頭望著周琴問道。
周琴蹙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過了片刻,他轉頭看向門外,權衡著各種選擇,最後才開口說道:“四處逛逛怎麼樣?明邇大學我也是第一次來,如果周弦能順利保送,就當給她研究一下來年的生活環境了。”
“好啊~”
莎萊娜歡快地回應,對男友的決定絕無任何不滿。畢竟,她也不知道該去乾嘛,但踏足另一個新奇且陌生的大學校園,身邊還牽著自己此生的愛人。如此美妙的瞬間,要是不懂得去享受當下,可就太浪費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對,是殄!不是珍!前陣子被房東先生說了好幾次,可算是記住了!
兩人挽著手步出教學樓,任由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在融雪的地麵拉出兩道修長的影子。湖綠色的玻璃幕牆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清晰地映照著他們相依相伴的身影。在不經意間,莎萊娜瞥見了玻璃中屬於兩人的倒影,讓少女心中的天真爛漫忽然大發。
隻見她用右手在眼邊橫著比出一個俏皮可愛的v,讓周琴忍俊不禁,也不清楚她是被網上哪個自拍教程給帶歪了。莎萊娜一把拉住周琴,讓兩人都在玻璃的倒影前停下腳步。她似撒嬌般說道:“親愛的,陪我對著鏡子拍拍照。”
周琴自知無力反抗,抵抗也白搭。他隻能無奈地兩手一攤,任由莎萊娜指揮,陪她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在她那台老手機裡定格下珍貴而美好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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