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般的深綠是門外招牌的底色,而木質的內飾為用餐的客人搭建出獨屬此處的異國風情。坐在那間無比熟悉的東南亞菜館裡,莎萊娜的碧眸透露出在海上行商時乘風破浪般的堅定。
她似乎決心彌補上次守望孟齊初次約會時的遺憾,拉著身旁的周弦便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機,在小程序上把感興趣的菜式全點了一遍。
點完菜後,周弦不經意間發現一張被夾在桌子角落的宣傳單張。她雙指往單張上一夾,抽到身前瞅了瞅,臉上立刻便浮現出對新年漲價的釋然。她開玩笑般把宣傳單遞到周琴手上,還不忘打趣道。
“來,瞄一眼。東南亞菜也敢出過年套餐了。快瞧瞧呀,688、888、1988,咋不再來個8848呢?哥,快點一個,提前討個好彩頭。”
周琴沒好氣地抬手一撥,將周弦遞來的宣傳單拍向桌旁,“彆瞎胡鬨。你剛說了幾個8,就給我滾幾個8的距離”
周弦見狀,立即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委屈地轉頭望向莎萊娜,“嫂子你看,他又欺負我。”
莎萊娜撿起掉落在桌上的單張並朝那幾個醒目的數字偷瞄一眼,並在心中微微感歎東方人對新年的瘋狂程度。她對那些價格誇張且並不劃算的套餐毫無興趣,轉而用著務實而理性的目光看向周弦,沒有絲毫偏袒小姑子的想法,“確實太貴了,我也會心疼錢的。弦弦,這次你活該咯。”
周弦無精打采地垂下腦袋,直接趴在桌上嘟囔著抱怨道:“莎莎嫂子,你變了”
趴著趴著,周弦忽然又抬起頭,歪著腦袋看向坐回親哥旁邊的莎萊娜問:“話說,紅油抄手是個什麼故事?”
莎萊娜微微轉動肩膀,往周琴胳膊上一撞,讓他替自己回答。周琴在手臂被撞得向後一縮,在白了女友一眼後才開始慢慢回憶起來:“就是在十二月末那段時候,我和莎莉去外麵的小店吃晚飯,正好看見個下了晚自習在店裡洗盤子的女高中生。那個時候我們還在吃晚飯,她背著書包穿著校服從後廚走了出來,收完日結的工資之後就彎著腰走了”
周琴說話的節奏忽然停頓,眼神中不禁有了一絲迷茫與困惑,似乎也疑惑起自己為何會在意那個僅有一麵之緣的女孩,“可能,是因為聽老板提到她也是高三,我很自然就代入到你身上了?”
“額~”
坐在對麵的周弦聽見親哥無來由的關心,卻是眼神向側一躲,目光似是有些迷離。她悄悄地將腳尖伸向桌下,輕輕地踢向坐在周琴身旁的莎萊娜,壓低聲音向她告狀道:“嫂子你瞧,像我哥這種家夥就叫妹控。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周琴一察覺到周弦的身體突然向前傾斜,憑借著多年來對她的了解,立刻便猜到臭老妹在乾嘛。他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向身旁一瞥,果然看到一隻不安分的腳尖已經伸到了女友身邊。
周琴二話不說便橫起一腳,把周弦的小腿給踹了回去。相處了十七年,甚至睡上下鋪的兄妹,自然有著特彆的默契。這一腳的精準度,堪比零距離拿巴雷特爆頭,根本沒有失誤的可能性。
周弦猝不及防便被親哥襲擊,被踢中的小腿雖無半點痛楚,卻還是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出來,博取嫂子的同情。
周琴一臉平靜地看著她,淡然地說:“腿斷了嗎?要不我現在幫你叫輛車,讓你滾回家溜奶黃包得了。小未成年囉裡吧嗦的。”
周弦揉了揉壓根沒傷的小腿,氣鼓鼓地站起身。她橫跨身前的餐桌,一下子湊到莎萊娜耳邊低語:“他急了!”
莎萊娜崩潰地娜麵對眼前這對活寶似的兄妹,實在是搞不懂平常穩重的房東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了。他怎麼一碰見周弦就顯得尤為孩子氣啊
她無奈地雙手捂著臉,心裡暗自叫苦不迭,被這對幼稚的兄妹鬨得話都不想說,“你們彆鬨了,服務員要上菜了。”
冬陰功、九層塔炒雞、青木瓜沙拉、米紙卷和喇沙,東南亞風格的美食一道道放在桌上,讓兩個女孩目不暇接,基本是上一道菜就開始分吃一道菜。若不是周琴剛剛按住兩個姑娘下單的手,恐怕這張四人桌都不夠她們放菜的。
“喂,哥。”
周弦嚼著青木瓜沙拉,口齒不清地找周琴搭起話來。聽見妹妹說兩個字都費勁,周琴小小地瞪了她一眼,讓她在外頭吃飯的時候好歹彆那麼野性。
“你先把口裡的東西咽了再說話。”
“煩人。”
罵歸罵,周弦還是乖乖地把嘴裡的沙拉先咽了下去。清理完口裡的食物後,她又喝了口檸檬水,發出中年男人下班後喝啤酒的痛快呐喊。喊完了,她才慢悠悠地提起手中的叉子,對著周琴轉圈圈。
“哥啊,你今年可算是脫單了。按照我們那邊的習俗,你是不是該給我發紅包了?能不能給我包一封大的?”
周琴微微一愣,沒想到周弦居然想在這種地方爆自己金幣。他用膝蓋蹭了下莎萊娜的大腿,然後說:“我隻是談戀愛了,又沒結婚。紅包這種事情,問你嫂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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