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見寧之遙收下瓷瓶,儘管戴著麵具,也能感覺到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玩味。
寧之遙握著瓷瓶的手微微顫抖,如認命般看向青雲,似乎在等待青雲吩咐還需要他做些什麼。
青雲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笑容,目光肆意地落在寧之遙身上,仿佛能看穿他內心深處最隱秘的角落。對於寧之遙此刻的反應和神情,青雲感到相當滿意。
隻見他微微仰起頭,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寧之遙,用充滿輕蔑意味的語氣說道:“今日之事,我已然了解得一清二楚。沒能將那林穆晚帶走,倒也怪不得你。不過嘛……想來那林穆晚此時應當已身負重傷了吧?”說到此處,青雲稍稍停頓了一下,故意加重了語調,接著又繼續開口道:“接下來,我要你尋個合適的時機,親手結果了她!若是無法取其性命,那至少也要廢掉她的修為,務必令她再也當不成鬼差隊長,也不能讓她再擁有維持鬼域的能力。
寧之遙聞聽此言,臉上不禁露出為難之色。他心裡自然清楚,想要完成青雲交代的任務絕非易事。畢竟經過此番波折,林穆晚必定會受到嚴密的保護,自己又哪裡有什麼機會能夠輕易對她動手呢?然而,一想到隻要按照青雲所說去做,便能讓自己深愛的妻子儘快恢複理智,擺脫癲狂狀態,寧之遙最終還是咬咬牙,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答應青雲的要求,並告知對方自己一定會想辦法尋找出手的良機。
實際上青雲讓寧之遙這麼做也隻不過是希望林穆晚被廢以後不再被地府重用,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機會為蕭雨凝報仇。今日的行動,喬達偉帶的隊伍讓地府折損不少,雖然他們也隻回來了三人,但已經算是很大程度的成功了。然而蕭雨凝這邊,除了傷了幾個人,連他們是生是死都不能確定,而自己的人馬除了姚天龍和蕭雨凝全都折損。任務算是十分失敗了。再加上若不是自己提早收買了寧之遙,想必現在的蕭雨凝和姚天龍也已經遇難了吧?一想到這裡,青雲竟然難得的感到後怕。
一開始,襲擊林穆晚的鬼域就隻是為了替蕭雨凝報仇,有折損有傷亡他都可以接受,但現在對方有沒有死,他並不知道,而自己這邊卻死的差不多了。他不心疼那些死去的鬼魂,卻擔憂蕭雨凝大仇未報的事實會讓她無法接受。想到這裡,青雲無比溫柔又心疼的看向蕭雨凝,但蕭雨凝的神色卻沒有悲傷、憤怒或是不甘,反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青雲有些好奇她在想什麼,吩咐寧之遙離開後就緩緩走向了姚天龍和蕭雨凝。
此刻的姚天龍有些忐忑,他的任務非但沒有完成,還死傷慘重,雖然他萬分衷心於青雲,但也會本能的害怕青雲的發怒。
隻見青雲緩緩地踱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帶著無儘的寒意。當他終於走到姚天龍麵前時,隻是用那冰冷至極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隨後用同樣寒冷如冰的語氣說道:“今日之事也怪不得你,畢竟是我們的消息未能完全掌握,才導致如此局麵。而且你自身也已受傷,暫且先回去養傷歇息吧。至於剩下的那些鬼魂,需得加緊訓練,務必讓他們儘快成軍!”
站在一旁的姚天龍聽到青雲這番毫無感情色彩的話語之後,心中不禁一沉。他自然能夠聽得出青雲話中的責備之意,但此刻卻不敢有絲毫的辯駁之詞。於是,他趕忙點頭應和,並恭敬地向青雲行了個禮,而後便匆匆告退離去。
待到姚天龍走遠之後,青雲這才輕輕地摘下了臉上戴著的麵具。刹那間,一張俊朗而又略帶疲憊的麵容展露無遺。然而,就在此時,他原本緊繃著的臉龐忽然浮現出一抹溫柔且令人心安的笑容。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出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一把將身旁的蕭雨凝輕柔地攬入懷中。他並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身,然後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縱身躍起,攜著蕭雨凝迅速地離開了這片屬於林穆晚的鬼域範圍。
青雲帶著蕭雨凝來到他總棲息的山巔之處。站定後,蕭雨凝目光無神的眺望著遠方。青雲很心疼,想安慰,卻好半天說不出話。最後隻是輕拍了蕭雨凝的肩膀溫柔道:相信我,你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
聽到這句話,蕭雨凝隻覺得心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內心深處最為脆弱的防線上。那原本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瞬間土崩瓦解,不堪一擊。
她那張一向沉著冷靜的麵龐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絕望與哀傷。強裝出來的鎮定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了隱藏在其下的真實情感。
就在這一刻,所有積壓已久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她像是徹底崩潰了一樣,又或者說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儘情宣泄的出口,猛地撲進青雲懷中,將頭深深地埋進去,身體因抽泣而不停地顫抖著。
“嗚嗚嗚……”她哭得撕心裂肺,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浸濕了青雲胸前的衣襟。“就差一點點啊!我就隻差那麼一點點就能結束這一切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每次都能如此幸運?為什麼每一次勝利的天平都會傾向於她那邊?難道我真的命中注定要輸給她嗎?難道我注定隻能成為她的手下敗將、刀下亡魂嗎?”蕭雨凝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心中的不甘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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