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號,也就是五一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就在針對天東的問題經過第三輪會議之後仍然毫無進展之際,周揚卻突然接到了辦公廳那邊發過來的一份文件。
辦公室裡,看著手中的文件,周揚緊鎖著眉頭久久都沒有說話。
老實說,此刻周揚內心其實是有些詫異的。
為官到了如此地步,而且又是一地的書記,領導乾部個人自身的思想意誌可以說是無比堅定的。
即使是他自己當初,明知道某些做法會引起上級領導的誤解和反對,但是仍然會根據客觀的實際情況來做決策。
封疆大吏這四個字,並不隻是紙麵上的直觀意思。
實際上作為書記,個人的權力和話語權是極大的。即使是上級在很多時候很多問題上往往也會儘量尊重一個書記的意見。
這也是為什麼這一次天東的問題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沒有結果的原因。根子就在於蕭林升他們並不想輕易地調整呂玉芬。
隻是他也沒想到呂玉芬竟然會選擇走這麼一條路。
“我看她這是自尋死路啊!當年老桂算是看錯了人!”
“天東的問題,原本隻是一個簡單的小問題,現在之所以弄到這個份上,我看她呂玉芬要陳丹最主要的責任,換做是誰來給她開脫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屋子裡,周揚歎了口氣,抬頭盯著滿明光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對呂玉芬個人是有些看法,但是還不至於心胸狹窄到因為個人的看法就左右自己在大是大非上的判斷。
畢竟再不濟,他對桂紅英這位老領導還是會留幾分情麵,然而誰能料到呂玉芬竟然如此愚蠢。
把問題拋給上麵固然可以減輕壓力,但是不要忘了,這在他們看來,呂玉芬就是在逃避和推卸責任。
一個書記做到這個份上,誰敢保證呂玉芬能擔當更大更重要的責任?
“嗬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呂玉芬有自己的想法和考慮,可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怎麼樣?你現在認為怎麼處理這個問題比較好?是繼續派專項小組下去,還是直接換帥?”
“蕭書記那邊已經給出確切的意見了,這個事情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隻能交由老肖和老崔那裡去商量著解決。”
“不過我看,這兩個老東西一出手的話,留給呂玉芬的餘地就不多了。”
聞言周揚雖然沒說話。
但是顯然也讚同滿明光的意見。
肖巍然跟崔洋兩個人都不是那種軟性子,軟性子也不可能會做到這個地位,針對呂玉芬踢皮球的做法,兩個人大概率會采取最為嚴厲的手段來處理,而不是此前說的那種再給天東一次機會。
當然了。
實際上機會他們已經給了,現在之所以陷入僵局,未嘗不是有給呂玉芬一定的時間空間去處理問題的意思。
可結果呢?
這一次呂玉芬竟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向上麵求助,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無異於自斷後路,畢竟這樣一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換人也可,不換也可。”
“關鍵就在於問題能不能解決,你覺得呢?”
辦公室裡。
放下手中的文件,周揚點了根煙直接朝坐在對麵的滿明光問道。
材料是滿明光親自送過來的。
實際上呂玉芬的確很聰明,儘管知道這個事情很有可能最終要落到周揚手裡,但是她還是把材料中規中矩地發到了辦公廳那邊。
周揚在天東擔任過書記,自然了解呂玉芬的性格。
在書記序列裡麵,呂玉芬是少有的有一些極端想法的女性乾部,當然能力也很強,這一點從天東這麼多年的平穩發展就看得出來。
但是事情都是相對的。
能力強固然是一方麵,然而能力強也意味著性格強硬,呂玉芬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當年自己作為書記,呂玉芬就敢在很多問題上提出質疑的想法。
如果不是認可其人的能力,以周揚的性格,恐怕早就直接把她遣送走人了。
不過時隔這麼多年,呂玉芬終究還是呂玉芬,能做到書記,確實是她的本事。
其他人周揚不敢開口,但是在呂玉芬這邊,他敢肯定自己沒有任何特殊照顧。
聽到周揚的話,滿明光也是無奈地笑了笑。
“現在呂玉芬把問題拋給了上麵,那自然就是任由上麵來處理的態度。”
“要說她撂挑子吧也可以這麼說,但是至少這個態度是挑不出錯誤來的。不過這個路子倒是不太像她呂玉芬的做法,我看嘛,十有八九是紅英同誌在背後出謀劃策喲。”
聞言周揚也是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猜到了這一點。
這一手跟當年桂紅英在江灣區對付前任區委書記馮嘯華的手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年馮嘯華依仗自己的老資格在江灣區搞一言堂,桂紅英索性就來了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後借自己背後的金淑萍來借力打力,直接把馮嘯華打了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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