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關家來說,周揚的不反對自然就是最大的表態。但是對於周揚來說,他的不反對更多的是從現狀來考慮。關培新能上,固然是皆大歡喜,從他自身的角度而言,關培新能上去,於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其實人心是最複雜的,利己主義的思想會在每個人的心裡滋生。怎麼看待權力的運用問題,一直都是懸而未解的難題。
……
5月初的京城氣候已經漸漸轉暖,但是仍然會有陣陣寒流侵襲,隻不過就像是紙糊的老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然後就仿佛是一夜之間變換了季節。院子裡窗明幾淨,屋子裡溫暖如春,院外同樣是行人如織,人們卸下了厚重的冬衣輕裝出行。
春回大地,一切都充滿了活潑的生機,滿眼都是盛放的花朵和抽枝的嫩芽,遍處都是歡聲笑語。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當習習涼風迎麵拂來的時候,位於總後醫院的高乾病房內,安曉潔卻一臉憂色地坐在床邊上笑罵著眼前的男人,一如當年兩人初相識的時候。
在安平定親後沒過幾天的時間,周揚因為急性闌尾炎住進了醫院,按照醫院的安排,院方給他進行了一次小規模的切除闌尾手術,一直到術後三天的觀察期結束,這才搬回了院子裡繼續修養。
“你呀,關心則亂,一個小手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神仙,總不可能不生病。”
“這人無病無災是不可能的,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講這一套行不通。”
被安曉潔嚴防死守著,周揚也是無奈,現在他是飲食受到了嚴格的控製,作息也不能自由,連看文件看材料的時間都要按照安排來做,抽煙那就更彆想了,不僅僅是他,連帶著大煙槍顧為剛也隻能忍著,得空了才能去院子外麵點上一根。
“你彆跟我說你的大道理,要說你跟吳醫生去說,這可不是我為難你,而是要遵醫囑,諱疾忌醫你總該知道吧?”
“我也懶得理你了,等會毛毛總過來,你讓他評評理。”聞言周揚也隻能笑了笑,隨即點了點頭道:“東西給我吧,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的手筆。”
今天難得一個好天氣,周揚也沒有繼續呆在辦公室裡,而是讓家裡的勤務人員挪了躺椅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結果剛坐下沒一會兒的工夫,秘書顧為剛就跑過來說是紅河集團的張毛毛董事長打電話過來想見他一麵。
聞言周揚也沒什麼動作,隻是擺了擺手跟身側正在他邊上絮絮叨叨的安曉潔念叨了兩句,原來這一次他做完手術出院回來,老娘王愛萍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風聲,硬是要說今年的年屬跟他相克,要安曉潔托人去給他請一個平安符回來。
“那你跟我說沒用。媽都提醒過我好幾次了,念叨來念叨去,說這個事情要我去辦,其他沒用。”
聞言周揚也是一陣無語。隻好從安曉潔手裡接過很小的一枚平安符,然後就隨手揣進了衣服口袋裡麵。
“放口袋裡不行,得戴上。”說著安曉潔就把東西從他口袋裡掏出來彆在了內襯的扣子上,東西不大,挺秀氣,放在外套裡倒是看不見。
“現在你滿意了?”
“淨搞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這要是傳出去,我這個領導怕是要被人罵封建迷信了。”
安曉潔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放下手上的茶杯就直接回了屋子,結果剛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
“對了,上午勇哥打電話過來了。”
“馬上就是十六周年,問你東江那邊有安排沒有。”
躺椅上,聽到安曉潔的話,周揚也沒多想就搖了搖頭。
“讓他自己照常吧,今年我們估計都回不去。”
“不過你跟勇哥打聲招呼,這個事情不要大辦,十幾年都過去了,有個念想就行了。”
“還有,思懿那孩子跟羅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日子已經定了嗎,怎麼又改了?”
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住在這個地方的領導大多帶著一絲神秘的色彩,總覺得這些人成天操心的都是國家大事。
但是真的到了這個位置,又有哪一件事情是能省心的,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要操心,周揚有時候的確覺得自己是分身乏術,偏偏這些家裡的小事情,看起來都是小問題,但是一件都省不掉。
舅舅王愛文離世不知不覺都十六年整了,正如他剛才自己所說,十幾年的時間,再多的掛念其實也都消散了,有個念想就是最高的敬重,周揚自己其實也很久沒有回去,這一次同樣如此。
反倒是老表的女兒王思懿結婚的事情,周揚一直還記在心裡,前幾天安平跟琳琳那孩子定親的時候,他還跟王勇提過這個事情。
王勇的意思是日子就定在7月份的時候,結果人剛回東江就說推到10月份國慶節期間了。
“這事兒我倒是知道。”
“也是不湊巧。”
“小羅的奶奶前幾天剛走,現在辦這個事情不是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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