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劉齊平看來,隨著周揚未來繼任蕭林升那個位置的局麵逐漸變得明朗,自己所麵臨的問題和壓力也是在不斷地發生變化。
當下東海一家獨大。
學院那邊,隨著王學兵上位,加上後繼有人,基本上等於是卷土重來,再度執掌院部的局麵幾乎已成定局。而鵬城新勢力的異軍突起,更是進一步增加了其中錯綜複雜的各種關係,使得種種問題和矛盾變得異常的突出。
郭耀東此人的能耐如何,從他孤身一人殺出重圍就足以看得出來,他劉齊平作為地方乾部中的中堅人物,不僅僅會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而且在某種程度上,這些錯綜複雜的問題甚至會直接關係到他能否更進一步。
當然不管形勢如何變化、局麵如何重組,在劉齊平看來,即將抵達的這一位恐怕才是真正具備決定權的人物之一,除了蕭林升,眼下周揚對此事的看法將會變得尤為重要。
“劉書記,飛機已經降落了。”
人群中,黃煒航同樣在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緩緩降落的飛機,隨即就超身側的劉齊平說道。
對於黃煒航來說,劉齊平的心思固然是無比複雜,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相比於劉齊平跟周揚之間的陌生,他可是實打實地跟著周揚做過事情的,更見識過那一位的厲害之處。
至今為止,黃煒航的腦子裡仍然記得當年周揚第一次道天東的時候,自己為了一個換辦公室的問題就被周揚敲打得整夜失眠的畫麵。
當年的他僅僅是因為周揚一個普普通通的手段就會陷入燈下黑的謬誤之中,即使他現在已經貴為湘南的二把手,成為了執掌一地數千萬人的生計的封疆大吏。
但是在周揚麵前,他黃煒航自認為沒有任何可以自信的地方。
這一次周揚來湘南雖說是因為嶽父安弘宇的問題,但是在黃煒航看來,未必就沒有敲打劉齊平的意思,隻不過於他而言,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情。
“老黃,這一次周書記來湘南,恐怕很多事情都要有賴於你啊。”耳側突然聽到劉齊平的聲音,黃煒航也是一愣,不過心底立馬就明白了這位劉書記的意思。
當即也是笑了笑道:
“劉書記說笑了。咱們湘南雖說比不上南江的發展勢頭,更比不上西江的一日千裡,但是咱們這些年的發展成就也不是能輕易抹除的。”
心底暗罵了一句老狐狸,劉齊平也沒說什麼,這個黃煒航還真是能言善辯,自己明明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結果到了他嘴裡,偏偏就成了他劉齊平的示弱。
見劉齊平不說話,黃煒航心底也是不禁冷笑,他跟劉齊平本來就尿不到一個壺裡,什麼時候該給這位麵子,什麼時候裝傻,他黃煒航心裡自然有數。
劉齊平那句話看似在示弱,實際上是在警告他不要越矩,既然如此那自己當然要順水推舟,你劉齊平示弱,那我就讓你如願。
此時,站在兩人身側的眾人雖然差距到兩位領導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不過也沒人察覺到兩人在隻言片語之間就已經有過了一次交鋒。
……
片刻後,隨著機艙的艙門打開,周揚一馬當先走下來,因為並沒有安排媒體接機,所以自然不存在什麼形式上的環節。
走下飛機後,周揚立馬就朝迎上來的劉齊平和黃煒航走過去。
“周書記,歡迎您來湘南。”聞言周揚點了點頭,一隻手抓住了劉齊平伸過來的那隻手,另外一隻手則拍了拍劉齊平的肩膀。
“老劉辛苦了,不過我看歡迎是假,巴不得我不來才是真的吧?”
“我這一來,可就打亂你們的工作節奏了。”
第一次在除了會議場合以外的地方跟周揚見麵,劉齊平無疑更能察覺到這一位身上的那種壓迫感。實際上以劉齊平的身高優勢和自身的身份地位,往常都是他讓彆人覺得壓抑。
然而這一次,麵對跟自己差不多個頭的周揚,劉齊平心裡也不禁暗暗歎了口氣,這一位是真的異常的“高大”。
那種舉手投足之間展露出來的自信和大氣磅礴,有誰能想到眼前的周揚甚至幾個月前才剛剛過完自己的54周歲生日。
更有誰能想到,就在20年前,這一位還僅僅隻是一個小字輩的廳級乾部,如今儼然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從一個身份變成另外一個身份,往往都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去沉澱和積累,這才能夠真正做到表裡如一。
就譬如,原本一個鄉科級的乾部,突然在幾年之內就成為縣委一把手,從職務上來講他確實是一把手不假,但是自身的能力,氣度,格局能不能做到表裡如一,而不是德不配位,那是需要時間來積累的。
對於周揚說同樣如此,然而在劉齊平看來,眼前的周揚似乎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過程,僅僅是幾年時間,這一位就已經完全完成了自身角色的轉換,從一個地方乾部徹徹底底地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領導,具備了相應的氣度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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