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靜謐,氣氛微微有些凝重,眾人的交談聲剛落,女仆便輕手輕腳地進來了。她手中穩穩托著一個白色托盤,托盤底部精心繪著繁複雅致的花朵圖案,往上看,盤麵則是純淨素雅的白色,二者相映,倒彆有一番韻致。
托盤上,五隻透明玻璃杯整齊排列著,四隻玻璃杯乖巧地待在四角,拱衛著正中央的那一隻,像是忠誠的衛士。杯中水都盛得滿滿當當,隻差那麼不到一英寸,水麵就要漫出來了,晃眼看去,澄澈得能映出人影。
這女仆打小就被灌輸了尊崇貴族的觀念,行事向來以貴族老爺的喜好為先,此刻,她蓮步輕移,率先朝著亞瑟走去。到了近前,她微微欠身,身姿柔美,雙手將托盤穩穩遞向亞瑟,輕聲說道:“大人,請用些水。”聲音輕柔,滿是恭敬。
亞瑟卻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沒什麼波瀾,語氣淡淡:“我不喝,給其他人吧。”
女仆也不詫異,臉上的恭敬神色分毫未減,依言退下,轉而走向同樣坐在沙發上的盧西弗。盧西弗見狀,伸出左手,穩穩接過水杯,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輕聲道謝:“謝謝。”嗓音低沉,透著幾分溫和。
女仆點了點頭,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眼下,沙發上就坐了兩人,其餘三位都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各有各的坐姿,屋內一時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的衣物摩挲聲。
女仆一心想著伺候眾人喝水,全然沒顧得上身後。就在幾步開外,擺著一張玻璃茶幾,剔透的玻璃在燈光映照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茶幾上大多是空的,唯有正中央,靜靜躺著一本舊書,書麵上的文字是神聖帝國當地的語言,筆畫曲折,神秘難懂,外地人乍一看,連書名都念不利索。書旁還擱著個精致的花瓶,裡頭插滿五顏六色的花朵,花瓣層層疊疊,嬌豔欲滴,肆意地探出頭來,像是好奇屋內的眾人。
這些花可不一般,在外界那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隻因它們挑剔得很,非得在神聖帝國獨有的氣候條件下,才能舒展身姿、肆意生長。不過,在這王宮裡,它們倒是常見,畢竟女仆每日都會按時更換,摘下的舊花嬌弱得很,撐不過兩天就蔫了。
女仆退著退著,腳跟突然磕到了茶幾邊角,“砰”的一聲悶響,打破了屋內的安靜。她瞬間失去平衡,身形一晃,托盤直接脫手,朝著空中飛去。而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地朝前栽倒,眼神裡滿是慌亂與驚恐,雙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著,試圖穩住身形。
眼瞅著她就要一頭砸到花瓶上,玻璃茶幾大概率也會被牽連,摔個粉碎。變故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陡然發生!
憑空湧起一股強勁卻又極為柔和的風,像是一雙無形卻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女仆纖細的身軀,將她懸在了半空。她的後背離花瓶不過幾英寸的距離,險之又險,花瓶紋絲未動,逃過一劫。
因著這股風,花瓶裡的花朵歡快地搖曳起來,左一下右一下,輕盈靈動,仿佛一群身著彩衣的舞者,正興高采烈地翩然起舞,慶祝這不速之客——風的到來。
神奇的事兒還沒完。飛到空中的托盤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穩穩停在半空,飄浮不動;原本四散紛飛、各行其道的四隻水杯,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住,瞬間穩住,懸停在空中。
杯裡的水終究是灑了出來,亮晶晶的水珠在空中四散飛濺。可還沒等它們落地,那股風便再度發力,裹挾著水珠,精準地將每一滴都送回了各自的杯子裡。緊接著,杯子像是乖巧的孩童,依次飛回托盤,穩穩當當落了回去。
托盤也沒閒著,慢悠悠卻穩穩當當地朝著玻璃茶幾飛去,滑到女仆下方時,輕輕落下,嚴絲合縫地擱在了茶幾上。女仆雙腳隨之落地,整個人還有些恍惚,瞪大了雙眼,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她抬手摸了摸胸口,心臟還在胸腔裡劇烈跳動,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離奇,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要不是親眼瞧見托盤好端端地擺在茶幾上,她怕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剛才自己竟離地懸空,飛了起來。稍稍緩過神後,她心裡暗自琢磨,定是屋裡某位大人暗中出手相助。雖說平日裡沒見識過大家的本事,但她下意識就覺得,這般優雅、仗義的援手,大概率出自亞瑟大人之手。
這麼想著,她快步走到亞瑟跟前,身體前傾,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言辭懇切:“多謝您救我,大人。”
亞瑟卻隻是聳了聳肩,神色坦然,語氣隨意:“彆謝我,不是我做的。”
女仆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脫口而出:“啊?”滿心疑惑的她,抬眼看向凱恩。屋裡就他一人長著翅膀,風又與翅膀息息相關,她暗自揣測,會不會是他暗中相助?
凱恩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沒等她發問,便擺了擺手,直言道:“也彆看我,不是我救的你。”
女仆又把目光投向站在凱恩身後的薩拉查,薩拉查衝她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也不是我。”頓了頓,他抬手指了指前方,好心提點道:“順便說一句,你不妨往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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