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要攻城,頓時愣住了。
天都黑了,不做點兒準備就攻嗎?
何況您才來,是不是多少先了解一下最近的軍情?
幾人彼此交換了幾個眼神,心裡都有股不祥的預感。
以宋彪老將軍為首的六位將領,在躊躇一番後,一道進了營帳。
一行人彆的沒看著,倒先瞧見了大都督身側,一左一右兩名女侍衛。
其中一人他們在路上早已見過,叫清霜,負責保護大都督的千金。
另一人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麵生得很。
孟芊芊沒戴麵具,她在京城寡居多年,儘管與陸淩霄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可這幾位將領並未見過她本人。
陸沅坐在主位上,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你們究竟是來商議戰事的,還是來看本督的侍衛的?”
眾人趕忙收回目光。
孟芊芊給陸沅倒了一杯茶。
宋彪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侍衛?八成是以色侍人的那種!
他略帶敷衍地拱了拱手:“敢問大都督,先攻哪座城?”
陸沅端起茶杯:“哪個近就攻哪個。”
宋彪眉頭一皺。
其餘人也是一臉的不讚同。
被叛軍攻占的三處要地,除了豐縣緊鄰玉門關,陽古鎮與池縣皆在風沙鎮附近,隻不過,池縣雖遠,卻道路平坦,且池縣內的叛軍不足五千,最容易攻下。
第一仗若輕鬆贏下,必將大大鼓舞士氣。
而陽古鎮雖近,卻得翻過一座山,於騎兵不利,作戰時已筋疲力儘,體力與士氣雙雙低迷。
陸沅問道:“怎麼?爾等有意見?”
宋彪問道:“大都督打算怎麼打?”
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不是打過仗嗎?這點小事也要問本督,朝廷養你們何用!”
眾人拳頭握緊。
宋彪皺眉:“徒兵未到,騎兵隻有一萬——”
陸沅冷聲道:“兵力都給你!本督隻要結果,天亮之前,務必攻下陽古鎮!”
出了營帳後,眾將惱怒不已。
“他娘的!這個奸臣隻會玩弄權術,哪裡懂帶兵打仗?他這不是瞎胡鬨嗎?”
“軍令如山,誰讓他是此行主將?”
“他這主將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韓辭,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他可是靠著謀害你親叔叔,才能來邊關作威作福的?”
被喚作韓辭的青年神色如常地說道:“大都督讓我們即刻出發,我該去點兵了。”
“哎——你——宋老將軍,您來說說,咱們真要打?您但凡站出來,我等絕對追隨您!他小子在京城耀武揚威,那是他手裡有錦衣衛,來了邊關,弟兄們可不吃那一套!”
說話的是張飛虎,韓大將軍手下的第一悍將。
在邊關,強者為王,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隻敬強者,譬如韓大將軍,又譬如曾經的楚大元帥。
宋彪目光深幽地說道:“要架空他,總得有個由頭吧。”
張飛虎的眼珠子一轉:“您是說——”
宋彪道:“第一仗,輸。”
半個時辰後,大軍準備出發了。
一萬騎兵傾巢出動,隻留下了風沙鎮原有的城軍,統共不到兩千人,其中老弱病殘五百人,新兵蛋子五百人。
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