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去了陸沅的營帳。
清霜、鬱子川與陸淩霄都在。
鬱子川看向孟芊芊,咦了一聲:“孟——”
清霜抓起桌上的餅子堵住了他的嘴。
陸沅淡道:“清霜,帶鬱子川下去療傷。”
“是。”
清霜將滿眼震驚的鬱子川拽出了營帳。
孟芊芊扶了扶臉上的麵具,竟然被鬱子川認出來了。
她的偽裝有這麼差麼?
陸沅道:“還不快過來?”
“是!”
孟芊芊壓低嗓音應了聲。
陸淩霄下意識地朝朝孟芊芊看了過來。
孟芊芊身著盔甲,如少年一般束發,又戴了麵具,乍一眼難辨雌雄,但她適才開口,儼然是名女子。
他隻見過清霜,不記得一路上陸沅身邊還有第二個女侍衛。
孟芊芊從容淡定地打陸淩霄麵前走過,站在了陸沅身側。
陸沅對陸淩霄道:“陸將軍,你接著說。”
陸淩霄一五一十地講了營救寅虎衛的經過。
他們是三日前出關的,北涼軍營戒備森嚴,他們足足守了一天一夜才尋到機會潛入,之後又花了一日功夫在兵器庫裡找到了傷痕累累的寅虎衛,等到天黑,將寅虎衛帶了出來。
整個過程沒有驚動北涼軍。
之所以如此順利,一是有內應給朝廷送去的營地分布圖,二是多虧了鬱子川。
陸淩霄也沒料到陸沅身邊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輕功竟然如此厲害。
來的路上鬱子川總背著一把弓,停下來就練習射箭,他以為對方隻是個弓箭手。
陸沅身邊藏龍臥虎,父親讓他刺殺陸沅的計劃,恐怕沒這麼容易成功。
陸沅沒說話,修長的指尖在桌麵上點了幾下:“人呢?”
陸淩霄轉頭對營帳外吩咐道:“來人,將寅虎衛抬進來!”
兩名士兵抬著擔架入內。
陸沅拿起桌上的寅虎衛畫像,比對了一下對方的臉。
孟芊芊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寅虎衛身上,從頭看到腳。
兩名士兵為了讓大都督看得更清楚,又往前挪了挪。
“是寅虎衛。”
陸淩霄說道。
他在軍營就比對過畫像了,若不是確定是寅虎衛,他又何必把人帶回來。
他冷冷地轉過臉去。
忽然,擔架上的寅虎衛一躍而起,一掌狠狠拍向陸沅。
孟芊芊一步閃至陸沅身前,抬起拳頭,就要迎擊他這一掌。
哪知他唇角獰笑,手掌一繞,竟自袖口抽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孟芊芊是全力一擊,要收回拳頭已然來不及。
眼看著她的手就要被匕首整個穿透,陸沅突然一把拉開她,徒手抓住了對方的刀刃。
孟芊芊當機立斷拔出繡春刀,一招捅穿了對方的胸膛!
對方咬破嘴裡毒囊,雙手一鬆,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陸淩霄簡直目瞪口呆。
他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探了探對方的鼻息:“死了……”
孟芊芊道:“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寅虎衛。”
陸淩霄皺眉:“怎麼可能?我檢查過,他沒易容……”
話未說完,孟芊芊一刀剝了他的臉皮,露出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易容術也是分境界的,有的麵具能保十日不掉,普通人發現不了。
孟芊芊的目光落在陸沅的傷口上:“黑血……匕首有毒!”
她趕緊抽出三枚銀針,封住了陸沅手臂的穴道,旋即她問陸淩霄道,“是誰背他回來的?”
陸淩霄道:“鬱子川。”
鬱子川輕功更好,背人走得快,不容易被發現。
“大都督!”
清霜神色匆匆地掀開簾子,“鬱子川暈倒了!”
陸沅冷笑:“難怪如此順利。”
孟芊芊去看了鬱子川,鬱子川中毒了,是和陸沅一樣的毒,當時鬱子川背著人翻山越嶺時,不慎被荊棘割破了手背。
鬱子川沒在意,眼下想來,必定是假的寅虎衛故意借路邊的荊棘製造傷口,給鬱子川下毒。
孟芊芊給鬱子川處理完傷勢,再次回到陸沅的營帳。
她把一個翡翠藥瓶放在桌上,取出一排銀針。
陸沅掃了眼藥瓶,總覺得有些眼熟:“哪兒來的?”
孟芊芊道:“岑管事給的,他說是哪個皇室的解毒丹。”
陸沅冷笑:“全京城唯此一顆,他倒是大方!”
頓了頓,說道,“給鬱子川用。”
孟芊芊哦了一聲:“已經給了。”
陸沅:“……”
孟芊芊解釋道:“鬱子川中毒太久,毒素已侵入五臟六腑,不立即解毒命就沒了。”
“那本督呢?”
陸沅沒好氣地問道。
孟芊芊捏起一枚銀針:“我方才已用銀針把毒封在了大都督的左臂,我再為大都督施一次針,儘量讓毒封得久一點。三日之內,我去找到寅虎衛,他是解毒高手,定能解大都督的毒。”
“若他解不了呢?”
陸沅問的不是你若找不到,而是他若解不了。
孟芊芊想了想,認真說道:“砍掉一隻手,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