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妃回了長春宮。
“等了一早上,累死本宮了。”
王太監扶著她在貴妃榻上坐下,又親自端了茶水給她,“娘娘,恕奴才多嘴,您真打算將孟小九納入陛下後宮?她……可是陸沅的侍衛,讓她做陛下的枕邊人,豈不是對陛下很危險?”
麗貴妃將茶杯推開,慵懶地扶了扶太陽穴:“正因為是陸沅的手下,她才更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全得算在陸沅頭上!陸沅再厲害,弑君的罪名,他照樣背不起!”
王太監恍然大悟:“娘娘機智!”
麗貴妃歎氣:“就是她嫁過人,著實委屈了本宮的兒子,可不這麼做,黑甲衛的勢力就得落入旁人之手。林婉兒讓陸家捷足先登,本宮為了拉攏她,費了多大的心力?”
王太監擔憂地說道:“隻怕孟小九不會答應。”
麗貴妃記起了孟芊芊在長春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事:“確實是塊硬骨頭!”
王太監歎道:“因著林婉兒的事,她心裡八成記恨著娘娘呢。”
麗貴妃眉心一蹙:“本宮當時也不知她有這等本事……罷了,此時再說這些也無用。這種人本宮見多了,吃軟不吃硬,得順毛摸,給足她麵子。你去一趟庫房,給本宮挑幾樣東西,送到風水胡同去。”
王太監應下:“是,娘娘。”
想到什麼,麗貴妃開口:“慢著,她非尋常女子,彆挑那些俗氣的金銀首飾。誒,本宮的庫房是不是有一盒西域的血凝膏?”
王太監笑道:“是的,娘娘,您前幾日還說,要送給國舅爺的。”
麗貴妃慢悠悠地說道:“委屈本宮哥哥這一回了,送去風水胡同。”
風水胡同。
孟芊芊最終把教她習武的鍋甩給了陸沅,李嬤嬤又在心裡把陸沅罵了幾百遍!
午飯過後,孟芊芊讓武哥兒去鋪子裡,讓柳長生來一趟。
柳長生如今擔任兩間鋪子的掌櫃,一間是東街的胭脂鋪,另一間是長安街的茶行,是當初老夫人拿她的嫁妝銀子給趙家置辦的兩間最值錢的鋪子,最值錢不代表最掙錢,胭脂鋪的盈利一直不愁,茶行的生意卻是時好時壞,純屬鋪麵值錢。
柳長生不再是當初那副打著補丁的寒酸行頭,俗話說得好,先敬羅衣後敬人,既然當了掌櫃,就得有掌櫃的樣子。
不過,他即使換上一身商賈的華服,也並不讓人感覺到絲毫市儈之氣,反而清貴儒雅,仿佛出身書香之家。
孟芊芊讚許地說道:“柳掌櫃,如今這身極好。”
“托東家的福。”柳長生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將兩間鋪子的賬冊拿給孟芊芊過目。
柳長生做的賬一目了然,字跡也頗有大家之風,看得人賞心悅目。
孟芊芊看彆的賬得花一個時辰,看柳長生的用不了一刻鐘。
之後,柳長生又主動向她賬目之外的各種情況,譬如采買、人手更迭等。
孟芊芊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初把鋪子交給你是對的。”
才過去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趙家的人便被清理得乾乾淨淨,能者居上,留下的和招進來的全是乾實事的。
且胭脂鋪的盈利多了兩成,就連茶行的生意都有了些許起色。
“東家,關於茶行,我有個想法。”
“你說。”
柳長生道:“長安街上茶行太多,當初這間茶行也是經營不下去才會轉手賣給趙家,趙家接手後,雖也靠關係拉了點兒生意,可盈少虧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孟芊芊道:“接著說。”
柳長生拱手道:“我想試著把胭脂拿到茶行來賣,再請春媽媽做幾筆相看的生意。”
孟芊芊懂了,他們茶行缺乏特色,人脈又不廣,生意很難展開。
做茶行的,其實大多是掙男人的銀子,柳長生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讓女眷們常來常往,將茶行經營成一處相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