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兒,你怎會知曉這些?”
孟芊芊問。
檀兒噘嘴兒道:“額與他們交過手,就是被他們打傷了,額才會逃去春媽媽那裡。後來,他們又去了牙行,見到了額讓春媽媽把額調教好,再賣給他們!”
孟芊芊一直以為是春媽媽撿了檀兒,敢情是檀兒主動“投靠”的春媽媽,春媽媽給檀兒養了傷,想賣個好價錢回本,殊不知檀兒造成的破壞,讓她虧得血本無歸。
孟芊芊突然覺得春媽媽有點兒慘。
檀兒道:“是春媽媽告訴額滴,那些人是萬花樓樓滴心腹,千萬彆和他們作對,會沒命滴!”
孟芊芊頓悟:“難怪你心甘情願被關在籠子裡。”
“也不全是。”檀兒有些幽怨地說道,“春媽媽給額下了蒙汗藥,讓額麼得力氣!”
彆人被下了蒙汗藥是睡得昏天暗地,檀兒隻是渾身沒力氣,孟芊芊哭笑不得。
她摸了摸檀兒的腦袋:“檀兒受苦了。”
檀兒連連點頭,眼巴巴地說道:“要一頓紅燒肉,才不苦咯!”
孟芊芊忍俊不禁:“明天讓杜娘子給你做。”
檀兒心花怒放,張開胳膊撒開腳丫子衝進院子:“有紅燒肉辭咯——”
孟芊芊看了眼萬花樓的令牌,神色微凝。
後半夜,喧鬨的京城陷入沉寂,宛若一頭蟄伏的巨獸,在大周的龍脈之上閉目憩息。
一個玄衣白發男子來到了朱雀大街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風水羅盤,搖頭一歎:“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了。”
“應該就在附近了。”
“京城的宅子怎麼又多了?小寅虎究竟在哪一家呀?”
玄衣白發男子收好羅盤,“不管了,先找個地方住下,等修好羅盤再說。”
他在朱雀大街上走了一圈,最終拐進了風水合同。
他來到了一處明顯新粉刷過的宅子前,挑眉道:“喲,住人了?誰這麼有眼光,看中被千機閣血洗過的凶宅?既然這裡住了人,那我隻能……住隔壁了。”
他翻牆進了隔壁,推開房屋的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泡在浴桶中。
見一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入內,老太太雙手抱住胳膊,大呼出聲:“非禮呀——”
“呃,抱歉。”
玄衣男子果斷合上房門,瞬息閃到宅子外,“羅盤壞了真是麻煩。”
哢!
一塊被他踩過的牆磚斷裂,朝他砸了下來。
他立刻撐開腰間用來辟邪的桃木傘,及時擋住了磚塊。
“呼,雖然沒了羅盤占卜吉凶,但憑借本人超高的智慧與武功,仍能逢凶化吉!”
他撐著傘,無比帥氣地往前走,沒走幾步一腳踩空。
“呃啊——誰在這兒挖了一口井啊——”
一把飄落的桃木傘,晃晃悠悠地罩住了井口。
……
孟芊芊躺在床上,夜色如墨,她看不清任何東西,腦子卻異常清晰。
那個人是燕娘子的手下,那日難不成是燕娘子在給麗貴妃遞消息?
陸沅的出現是巧合,還是他原本就打算去那裡?
翌日天剛亮,孟芊芊便起了。
“怎的起這麼早?”
李嬤嬤心疼地說道,“再多睡會兒吧,好不容易搬出陸家了,又沒人立規矩。”
孟芊芊笑道:“在軍營,習慣了。”
李嬤嬤臉色一沉,該死的陸沅!
孟芊芊微笑。
吃過早飯,孟芊芊去了一趟都督府。
岑管事趕忙出門相迎,笑吟吟地說道:“孟姑娘來了,快快請進!”
“我先不進去了。”孟芊芊客氣地說道,“大都督在嗎?”
岑管事眸子一亮,笑容滿麵地說道:“大都督去上朝了,您屋裡等,寶姝小姐也快醒了,見到您一定高興壞了。”
岑管事太熱情了,孟芊芊有點兒招架不住:“不必麻煩了,我先去整理書閣,等大都督下朝了我再來,一會兒寶姝醒了可以來書閣找我。”
陸沅恢複上朝後,朝堂上的烏煙瘴氣消了不少。
“今日沒人彈劾本督了?本督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你們不是彈劾得挺歡嗎?楊閣老,聽聞陛下若不罷免本督,你便要撞死在這金鑾殿上。”
楊閣老狠狠嗆到。
陸沅坐在珠簾後,冷笑著勾起唇角:“看來是不想撞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吧。”
宗正曦正襟危坐。
文武百官麵麵相覷,無一人吭聲。
陸沅揚了揚手指。
宗正曦身側的張總管唱道:“退——朝——”
陸沅乘坐馬車回到都督府,剛下馬車,岑管事便迎了上來:“大都督,孟姑娘在書閣,請您過去一趟。”
陸沅危險地問道:“她在命令本督?”
“不不不!”岑管事暗暗捏了把冷汗,笑著道,“孟姑娘是想請您去瞧瞧,她整理的書閣,您可還滿意?視察,視察!”
差點兒幫了倒忙。
陸沅冷冷一哼,甩袖去了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