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您聽我解釋!”/br孟芊芊信誓旦旦地說道,“岑管事給我的那些畫像裡,沒有我自己的……”/br陸沅:“所以你就把自己的放進去了?”/br孟芊芊啞口無言。/br不對呀,我的畫像上沒有字,明顯不是一起的,大都督,睜開您的慧眼,這就是破綻呐!/br陸沅漫不經心地說道:“孟小九,看不出來,你對本督還有這等心思。”/br孟芊芊:“……”/br孟芊芊伸出兩根手指:“小九發誓,小九絕不敢對大都督有非分之想!”/br陸沅端起桌上的茶杯,冰冷而危險的氣息頃刻間充斥了整間屋子:“這麼說,你方才講的話,是在耍本督?”/br方才的話?/br“你確定畫像上的人都是自願嫁給本督的?”/br“大都督乃人中龍鳳,能嫁給大都督實乃三生有幸。”/br“這個也是?”/br“當然是了,誰不想嫁給大都督?”/br腦海裡閃過自己張嘴就來拍的馬屁,孟芊芊的表情僵住了。/br“耍……大都督……會怎樣?”/br“死。”/br孟芊芊的身子一抖。/br陸沅垂眸看著茶杯:“上一個敢耍本督的人,墳頭草已經有你這麼高了。”/br孟芊芊眨眨眼:“啥草這麼能長?”/br陸沅:“……”/br這口鍋太大了,孟芊芊背不下。/br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小九絕不敢戲耍大都督,小九自知身份卑微,能得大都督垂青隨侍大都督左右,已是榮幸之至,不敢再奢求更多。小九對大都督隻敢有敬重之情,在小九心中,大都督如兄如父,是小九這輩子都會去效忠的人。”/br她講得情真意切,字字珠璣。/br陸沅冷冷地來到她麵前,拿起她手中的畫像,不冷不熱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的畫像是怎麼一回事?”/br孟芊芊一陣頭疼,她不著痕跡地望向門口。/br岑管事從牆後探出半截身子,拱手向她哀求。/br孟芊芊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撤一步,拱手行禮道:“小九一時鬼迷心竅,忘了分寸,請大都督恕罪!”/br陸沅冷冷一哼,拿著畫像坐回了椅子上。/br孟芊芊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手想去拿回自己畫像。/br陸沅卻是隨手將畫像往桌上一擱,淡淡說道:“撤下去。”/br一名侍女上前,將孟芊芊的畫像連同另外九個千金的畫像一道抱走了。/br孟芊芊的目光死死盯著侍女。/br“還不走?”/br陸沅冷聲道。/br孟芊芊拱手:“小九告退。”/br出了院子,她沒走遠,而是站在大樹下等岑管事。/br果不其然,岑管事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br“孟姑娘。”/br岑管事先作了個揖。/br孟芊芊問道:“岑管事,你為何將我的畫像放進去?”/br岑管事笑道:“不小心,不小心!”/br孟芊芊嚴肅臉:“岑管事,我看起來很好騙嗎?”/br岑管事撓撓頭,訕訕地笑了笑。/br孟芊芊正色道:“岑管事,以後莫要再開這種玩笑,讓大都督發現了,後果很嚴重的。”/br“老奴不是拿孟姑娘玩笑。”岑管事收斂了笑容,無奈一歎,“老奴也是沒法子了,才會出此下策。不瞞孟姑娘,老奴追隨大都督多年,對他的性子不說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深諳一二的。那些千金小姐,一個也入不了他的眼。”/br“孟姑娘不同,與大都督有生死相隨的情義,又得寶姝小姐喜愛,老奴原是想著……”/br言及此處,他擺擺手,再次歎了口氣。/br站在孟芊芊的立場,岑管事是做的不對,可岑管事對孟芊芊不錯,她不在京城的兩個月裡,岑管事多次上門幫忙,這個情,孟芊芊不得不承。/br孟芊芊問道:“為什麼大都督不接受夫人為他安排的親事?”/br岑管事道:“大都督最不喜歡任人擺布,接受夫人安排的親事,就等於後半輩子都向夫人低頭了。”/br孟芊芊不解地問道:“夫人為何一定要掌控自己兒子?”/br岑管事語重心長地說道:“兒行千裡母擔憂,夫人也是為了大都督考慮,可大都督呢,寧可撞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活在她的羽翼下。說白了,大都督是不想被夫人掌控。”/br孟芊芊聽完後沉默了。/br世人皆以為陸沅無所不能,但無所不能的背後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辛苦代價。/br為了脫離家族的掌控,他就得拒絕每一份家族的幫扶。/br這條滿是荊棘與血水的路,他走得孤獨而辛苦。/br“孟姑娘,你去過書閣的四樓了吧?”/br岑管事的話鋒陡然一轉。/br孟芊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是啊,上次見四樓的門開著,我上去瞧了瞧。”/br岑管事又道:“見到楚家的卷宗了吧?”/br孟芊芊的心底警鈴大作,門,是岑管事故意為她開的?!/br岑管事笑道:“孟姑娘不必緊張,老奴對孟姑娘沒有惡意,四樓也不是孟姑娘去不得的地方,老奴已把四樓的鑰匙交給阿福,孟姑娘日後想去,隻管找阿福拿鑰匙。”/br孟芊芊沉靜地問道:“你為何幫我?”/br岑管事笑了笑說道:“老奴是大都督的奴才,誰對大都督好,老奴就對誰好。孟姑娘,你想調查楚家的真相,但你應當也看出來了,真相不是如今的你能夠承受的,你甚至連接近它全貌的資格都沒有。但如果,老奴是說如果,你做了都督府的夫人,那些觸不可及的真相,便會像今日的那些畫卷一樣,輕易被你打開。”/br……/br孟芊芊離開後,岑管事長呼一口氣,打算回院子。/br剛轉身,便臉色一變,行了一禮:“大都督!”/br陸沅望著樹梢上的一輪圓月,神色冰冷地說道:“不要做多餘的事。”/br岑管事定了定神:“是。”/br接下來的幾日,孟芊芊沒再見到陸沅。/br她上午習武,下午整理書閣,晚上陪寶姝蹣跚學步。/br三月的京城草長鶯飛。/br寶姝已經能自己走幾步了,就是走得慢,她著急的話還是用爬的。/br她的咿呀學語也有了些許成效,第一個喊的不是爹,而是九,孟小九的九。/br“九,九!”/br她一手抓著小奶壺,一手往外指。/br清霜便知她是要去找孟芊芊。/br這一日,孟芊芊剛整理完書閣回來,剛進胡同,便瞧見萬嬤嬤在自家門口徘徊。/br“萬嬤嬤。”/br孟芊芊叫了她一聲。/br萬嬤嬤趕忙迎上來,指了指院子,小聲說道:“孟家來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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