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麼簡單嗎?
這個心機深沉的男人,費勁千辛萬苦把她大半夜的引來這裡,就是為了和她賭運?
孟芊芊總覺得賭局沒有聽上去的那麼簡單。
“怎麼拿都行?不拿呢?”
男子道:“不能不拿,也不能拿光,棋奩裡至少得留下一顆棋子。”
也就是說,不存在平局的情況。
孟芊芊想一次性拿光二十顆的路子被堵死了。
“還有嗎?”
男子道:“還有就是必須說實話,不能撒謊。”
不得撒謊,這算什麼規矩?
就算撒謊了,對方又真的知道嗎?
男子補充道:“你我各有一次棄權的機會,可以不答,但會扣除一顆自己的棋子。”
不答隻是扣一顆,代價似乎不大。
可如果恰恰是最後一顆,而自己又答不上來的話,就必輸無疑了。
所以這一次棄權的機會,要麼不用,要麼早早地用。
孟芊芊道:“撒謊與被拿光棋子,哪個輸麵更大?”
男子道:“撒謊。”
孟芊芊望進他的眼眸:“好,我和你賭。誰來做第三人?”
男子看了眼白玉薇:“原本是讓我的人做的,不過既然白小姐也來了,不妨請白小姐來當這第三人可好?”
孟芊芊:“好。”
白玉薇瞪了孟芊芊一眼,想說要答應也是我答應,可大敵當前,不得內訌,這點道理她是懂的。
她去拿托盤裡的黑布。
“慢著。”孟芊芊擋住了她的手,對男子道,“你的東西我不放心,小妹,用你自己的發帶。”
白玉薇撇撇嘴兒,解下了發帶。
男子道:“我的人來蒙眼。”
他叫了個女侍衛入內,給白玉薇蒙上了雙眼。
白玉薇氣死了,蒙這麼緊,真的一點兒也看不見,想出老千都不行!
孟芊芊要了黑子。
男子十分有風度地說道:“執黑先行,由你先提問。”
孟芊芊冷靜地說道:“既然是盲拿,誰先都一樣,不必做出一副你在謙讓我的樣子。”
白玉薇道:“你問他自己頭上有多少根頭發,他一定答不上來,他輸定了!”
男子含笑看著孟芊芊。
孟芊芊也笑了笑:“這樣豈不是沒意思了?相國手中有幾個十二衛?”
男子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我本以為你會問我,我是誰。”
孟芊芊淡淡說道:“你是誰不重要,反正除了荀煜,誰都知是相國手下的一條狗。”
男子笑了笑:“四個。”
孟芊芊暗暗蹙眉,除了辰龍、未羊與亥豬,還有一個?
白玉薇道:“喂,你說四個就四個?萬一你撒謊呢?”
男子攤手:“如果你們有證據證明我撒謊,可以判定我輸。”
白玉薇冷聲道:“我們上哪兒去找證據啊?”
男子微笑:“你們沒有證據,那我就沒有撒謊。”
白玉薇:“你——”
孟芊芊頓悟:“原來可以這樣,我懂了,繼續。”
男子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該拿棋子了,我要拿四顆。”
白玉薇摸到麵前混合了十顆白子與十顆黑子的棋奩,摸索著數了四顆放在桌上。
三黑一白。
孟芊芊一下損失了三顆黑子。
七對九。
“怎麼樣怎麼樣?”白玉薇問。
孟芊芊平靜地說道:“不錯。”
男子笑了一聲:“到我了,十二衛的兵書在誰手上?”
十二衛的兵書並不是普通的兵法,而是一本訓練十二衛與黑甲軍的秘籍,也被稱為黑甲軍的傳承。
如果讓荀相國得到它,荀相國就能建立自己的黑甲軍。
孟芊芊不能不答,本來就少,再扣一顆更少了。
可老實說,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沒答案,誰讓她記憶不全呢。
孟芊芊道:“不在任何人手上。”
她選擇了撒謊,反正他也沒證據。
男子歎息一聲,扼腕道:“好像讓你鑽了個空子。”
孟芊芊對白玉薇道:“四顆。”
白玉薇拿出了兩黑兩白。
五對七。
接下來輪到孟芊芊發問。
孟芊芊問道:“辰龍有什麼把柄在相國手上?”
令人意外的是,男子竟然放棄了回答,自己從棋奩裡拿出了一顆白子。
五對六。
白玉薇問道:“喂,他為何寧可損失一顆棋子,也拒絕回答?他可以撒謊呀!反正他是個無賴!”
孟芊芊似笑非笑地看著男子的眼睛:“辰龍在都督府住了這麼久,他懷疑我已經有了答案,在明知故問,如果他撒謊,他就輸了。可懷疑畢竟隻是懷疑,萬一我是詐他的,他說真話,就真的把辰龍的把柄告訴我了。”
白玉薇恍然大悟:“所以這一局,他必須放棄!”
孟芊芊道:“沒錯。”
男子長呼一口氣,對孟芊芊說道:“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聰明,看來我得認真一點了。”
孟芊芊不給情麵地說道:“倒也不必如此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