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的嘴角再次狠狠一抽。
孟芊芊回憶道:“明顯的特征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一晚,擄走寶姝的人就是利用了王家車夫臉上的刀疤,瞞過了李嬤嬤她們。我懷疑,那個假冒王家車夫的人就是駱三!”
尋常人對付不了清霜。
在十裡亭,荀七故意強調給清霜灌了十幾人的蒙汗藥與軟骨散才讓清霜倒下,卻沒提清霜起先是被誰給捉住的。
而她事後問過清霜,清霜隻記得自己一上馬車便遭遇了襲擊,之後便意識不清,依稀記得有人給自己灌藥。
荀七想弱化掉這個給清霜灌藥的人,從而不讓自己注意到他。
而這,恰恰出賣了此人的重要性。
再結合陸沅對駱三的了解,孟芊芊幾乎可以斷定此人就是駱三!
孟芊芊道:“駱三在京城!並且繼續在替相府賣命!由此可見,亥豬的供詞是正確的,駱三確實是相府的走狗,當年借太子除掉楚王的人,就是相國!”
陸沅道:“他還活著,那就好辦了。”
孟芊芊神色一鬆:“是啊,最壞的兩種情況:駱三被滅口了,駱三浪跡天涯去了,卻沒想到他人在京城。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不知這算不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陸沅睨了呼呼大睡的小崽子一眼:“你什麼運氣……”
回應他的是寶姝均勻的小呼嚕聲。
孟芊芊將他被打臉的表情儘收眼底,看破不說破,笑了笑,問道:“要不要把駱三在京城的消息告訴邢大人?”
陸沅道:“也可以。”
孟芊芊權衡一番,問道:“可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
陸沅唇角一勾:“一邊打草驚蛇,一邊引蛇出洞,才有意思不是嗎?”
來了來了,他一笑,就是要刀人了。
孟芊芊往他身邊挪了挪,眨巴著眸子看著他:“看來你已經有了計劃。”
“先過節。”
陸沅風輕雲淡地說。
這個女人當真越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主動靠近他。
目光掃過她柔軟的指尖,想到被牽在手心裡時的溫柔,心口忽然閃過一絲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地探出手。
孟芊芊一拍手:“對哦,中秋,我差點兒忘了!”
陸沅的手撲了空。
孟芊芊扭頭看向他,一瞬不瞬地望向陸沅,“你是特地趕回來過中秋的麼?”
陸沅十分鎮定地拍了拍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高冷地說道:“任務完成了而已。”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對正在駕車的武哥兒道:“武哥兒,去接表哥。”
“好嘞,小姐!”
武哥兒應下。
中秋佳節,國子監也放了假。
陸沅本以為他們是去國子監接鬱禮,不料當馬車停下後,他才發現他們是在藺家的門口。
他挑開簾子,問道:“怎麼來了這裡?”
孟芊芊道:“表哥與藺二公子是好朋友,常與藺公子上藺家向藺祭酒請教學問,這不過節了麼?表哥登門謝個師恩,我和表哥說好了,讓他在藺家等我,我上門接他。”
陸沅沒再多言。
“表哥出來了!”
孟芊芊抱著一個早已準備好的錦盒下了馬車。
與鬱禮一道出門的還有藺祭酒與藺二公子。
“藺大人!”
孟芊芊給藺祭酒行了個晚輩的禮,又與藺公子與鬱禮打了招呼,“藺二公子,表哥。”
鬱禮靦腆一笑:“表妹你來了。”
藺二公子客客氣氣地說道:“陸少夫人!”
藺祭酒與邢尚書皆是嚴厲的長輩,不同的是,藺祭酒比邢尚書更加不苟言笑。
他拱了拱手:“陸少夫人。”
藺二公子嘟噥道:“爹,你彆這麼見外呀,陸少夫人是小妹的朋友,鬱禮又是我的朋友!自己人!”
孟芊芊把錦盒往前一遞:“上回藺夫人說她夜裡多夢,這是我自己曬的乾花,泡茶喝,有寧神安眠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