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不論刮風下雨、烈陽飛雪,一如既往地拿著一串糖葫蘆在宮門口接他下朝。
“臉色這麼臭?又有人替荀老賊求情啦?你們朝廷的那些官員,一個個被豬油蒙了心,彆生氣彆生氣,我去把他眼珠子全挖了可好?”
陸沅沒有說話,徑自坐上了馬車。
苗王撓撓頭:“看來心情是真的不好啊,都不跟我鬥嘴了。”
三日,一晃而過。
明早,相國就要無罪釋放了。
陸沅望著漫天的風雪,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
“夫君!”
孟芊芊滿身風雪,氣喘籲籲地進了屋,她的臉頰與鼻尖凍得通紅,額頭卻因劇烈的奔跑滲出細密的汗珠,“你看,誰回來了?”
她撩開披風,露出被自己抱在懷裡的獵鷹。
獵鷹在風雪中穿行,日夜不停,精疲力竭,一頭倒在了小花園的雪地裡。
獵鷹的身上綁著一個小包袱。
“夫君,快打開瞧瞧!”
陸沅解下包袱。
孟芊芊將虛弱的獵鷹抱在懷中,裹緊披風,用體溫暖著它。
包袱裡是相國勾結十大諸侯、以戰養戰、豢養私軍、造假軍功的罪證。
包袱上是辰龍寫下的血書。
“人已救出,非吾之血。”
“得救了……二嬸的孩子得救了……”孟芊芊激動得落下淚來,當看到最後四個字,又忽然破涕為笑。
陸沅的胸口劇烈地起伏。
龍鳳胎救出來了,最終的罪證也到手了。
對相國的審判終於是要來了。
“夫君……”
孟芊芊眨眨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還等什麼?快去呀。”
陸沅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情緒,將罪證收好,奪門而出。
想到什麼,又忽然踅步折回。
孟芊芊是訥訥地問道:“是忘什麼東西了嗎?”
陸沅走到她麵前,定定地凝視著她,忽然抬手扣住她後腦勺,低頭吻了吻她。
孟芊芊一整個呆住了。
他的拇指撫過她軟紅的唇瓣:“等我回來。”
孟芊芊呆呆點頭:“嗯。”
陸沅呼吸微喘:“外頭冷,你彆出去,孩子那邊,我會安排人去接。”
孟芊芊的腦子迷迷糊糊的,想說你怎麼知道我打算去接應他們的……
陸沅轉身出了屋子。
孟芊芊抱著獵鷹愣在原地。
這個親吻……又是幾個意思……
陸沅去了苗王的院子。
苗王在睡大覺。
陸沅拽了拽他:“老頭兒,老頭兒。”
苗王睡得呼呼的。
陸沅:“外祖母來了。”
苗王一個激靈坐起身:“仙兒來了?仙兒在哪兒?”
陸沅:“在巫山。”
苗王黑了臉:“臭小子!”
陸沅將龍鳳胎在路上的事說了:“你派人去接一下。”
苗王沒好氣地說道:“沒人了!”
“真沒了?”
陸沅表示懷疑。
苗王炸毛道:“你就算把我殺了也是沒了!”
陸沅幽幽一歎:“還打算留你在外祖母家住幾日的呢。”
苗王:“……住不住的沒所謂,主要是忠烈的後人,本王不忍其落入賤賊之手。”
陸沅道:“你手裡不是沒人了?”
苗王叉腰:“我不是人嗎?沒人了我自己上不行嗎?你等著,龍鳳胎少根汗毛,我都不配做仙兒的正夫!”
苗王按照血書上留的線路去接應辰龍、鬱子川和龍鳳胎。
陸沅則拿著相國的罪證去了皇宮。
太上皇一瞬不瞬地望著陸沅:“你確定,時機到了嗎?”
陸沅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凜然:“商家的血脈已救出,發往邊塞的密函已被截胡,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太上皇翻開了罪證。
勾結西域、以戰養戰、豢養私軍、造假軍功……原來西域從未被收回,一切隻是荀修遠與十大諸侯聯手撒下的彌天大謊。
荀修遠甚至割地給了樓蘭。
“好一個謀臣良帥,好一個忠君為民,朕和天下萬民全被你蒙在鼓裡……荀修遠,你該死!”
太上皇氣得頭暈目眩。
饒是已經猜到西域一戰或有貓膩,卻也沒想到是如此大的簍子。
他在京城當皇帝,可他的江山被人偷了!
“福德全!”
“奴才在。”
“擬旨,抄了相府!問斬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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