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離開龍鳳胎的院子時,已是下半夜,本以為陸沅歇下了,不曾想他正坐在床上看書。
屋子裡燒了紅蘿炭,比平日裡略暖。
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腿上蓋了棉被,墨發垂下肩頭,俊美中帶了慵懶不羈,驚為天人。
這三日,孟芊芊忙著醫治長樂,旁的也沒多想。
眼下乍然回到房中,這熟悉到極致的一幕,頃刻間喚醒了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記憶。
她的臉頰一下子變得滾燙。
陸沅沒有看她,隻是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地說道:“終於不躲著本督了?”
孟芊芊張了張嘴。
這家夥怎麼什麼都知道?
沒錯,她這三日固然是在照顧長樂,但又何嘗不是在躲著他?
已經過了好幾日了,可隻要一想到自己對他說的話、對他做的事,仍是尷尬到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她是大夫啊,怎麼就中了宛平公主的招呢?
再有,她可是宛平公主的恩人,姬籬還是她牽的紅線呢,如此恩將仇報真的好麼?
孟芊芊苦大仇深地捂住臉。
陸沅又翻了一頁書:“還想躲的話,隔壁屋給你收拾好了。”
躲什麼躲?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孟芊芊握拳,深吸一口氣,神色從容地走到了床前,看對陸沅正色道:“大都督,我們談談。”
陸沅淡淡說道:“想賴賬的話,可以退下了。”
孟芊芊再次深呼吸,抱拳行禮:“小九以下犯上,罪該萬死,請大都督責罰!”
陸沅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你想了整整三日,就隻想出了這三句?”
孟芊芊的眼底閃過一絲難為情,低聲說道:“小九……會對此事負責的。”
陸沅冷冷一哼:“哼,本督看你是另有所圖。”
孟芊芊訕訕一笑:“什麼都瞞不過大都督。”
她說著,小心翼翼地瞄了陸沅一眼。
從前看他是帶著忌憚,可自從二人親密之後,每看一眼,心跳都會不自覺加速,是緊張還是尷尬,她也分不清。
她壯膽,在陸沅身側坐下,“長樂答應跟我們去苗疆了。”
陸沅淡道:“我們?本督可沒說要去苗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