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龍一大早去把巳蛇叫來,便是猜到這家夥在許家住不過兩晚。
一路上忍他忍了兩個月,再繼續讓這家夥在自己耳邊聒噪,辰龍擔心自己會殺雞。
巳蛇很是冷靜地點了點頭:“姬籬。”
對於那肉麻的一句“本帥衛想死你啦”,竟是毫無波瀾。
辰龍越發篤定將巳蛇帶過來是近期做過的最明智之舉。
姬籬見到巳蛇,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辰龍道:“辰龍,你不是說你的小辰龍快到京城了麼?我怎麼回京城了沒見著?我大婚他都不現身的?”
不給個新婚禮物的?
五個銅板記在賬上!
彆說他沒見著,孟芊芊一直在京城呢,也沒見著。
孟芊芊不由地看向了哥哥。
辰龍蹙眉:“應當是又迷路了。”
孟芊芊嘴角一抽:又……這見怪不怪的語氣,難不成小辰龍是個路癡?
她很好奇,哥哥當初是怎麼選中對方做小辰龍的?
“不必管他。”辰龍道,“等報完仇,我去把他找回來。”
孟芊芊更懵了:“報完仇去找的意思是……他會一直迷路麼……”
辰龍也很後悔,當初不該一時衝動的。
誰能想到自己的小徒弟厲害歸厲害,卻是個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大路癡呢。
果然人不能隻看表麵……功夫。
很快,陸沅也過來了。
二人打了招呼。
陸沅問道:“駱三沒和你一塊兒過來?”
巳蛇道:“在後麵。”
話音剛落,駱三昂首闊步進了柳家。
他身後,跟著八名巫山的侍從。
孟芊芊挑眉:“喲,威風了呀。”
不過數月不見,駱三仿佛變了個人,從頭到腳煥然一新,脫胎換骨似的,連眼神與氣場都與在京城時不一樣了。
他站在了烈日下,光明正大。
“駱三。”
陸沅開口。
駱山笑了笑:“該叫駱山了。”
陸沅嗯了一聲。
駱山轉頭看向孟芊芊,拱了拱手:“寅虎衛。”
孟芊芊拱手回禮:“駱少主。”
在巫山並無男尊女卑之念,甚至女子在家族中的地位更高,駱山的母親是駱家嫡長女,駱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她去世後,她唯一的兒子駱山便成為了駱家的少主。
今後他若有了女兒,便可繼承駱家巫女之位。
駱山對小倆口真誠地說道:“多虧了你們,我才能與家人相認,這個人情,我記下了,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開口,駱家義不容辭。”
駱家作為巫山三大族之一,底蘊不可小覷。
而駱山之所以如此感激陸沅與孟芊芊,並非隻有相認這一份恩情。
他娘離開駱家多年,地位早已被庶妹所取代,多虧了陸沅的外祖母,他才能順利拿回屬於自己的少主之位。
駱山頓了頓,問陸沅:“我心裡始終有個疑惑,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駱家人的?”
陸沅:“你姓駱。”
駱山張了張嘴:“就這?”
陸沅淡道:“不然?”
駱山道:“天底下姓駱的不止巫山駱家,萬一我不是……”
陸沅道:“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
駱山這下是徹底佩服陸沅了。
陸沅的膽魄是他此生也比不了的。
他很慶幸在最重要的關頭,與陸沅化敵為友,否則不論是拚智謀,還是拚家世,陸沅都能輕鬆碾壓自己。
陸沅忽然道:“你爹死了。”
“你爹才——哦,我爹是死了。”
駱山差點兒以為陸沅在罵人,“辰龍已經和我說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何況對手是整個苗疆與你,他有此下場是遲早的事。”
駱山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樣一番話,足見他的心裡已經徹底放下對父親的執念了。
看來他在駱家,遇到了真正疼他的家人。
駱山轉身吩咐八名侍從:“你們先回駱家。”
為首的侍從道:“少主,家主吩咐了,不能離開您半步,您少了一根頭發,我們都會被重重責罰的。”
駱山扶額:“行吧,你們在外頭候著吧。”
孟芊芊問道:“被人疼的滋味如何?”
駱山很是傲嬌地說道:“馬馬虎虎。”
孟芊芊笑了。
疼愛能讓血肉瘋狂滋長。
明明早已及冠的駱山,此時卻被寵回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孟芊芊又看向陸沅。
陸沅:“看我做什麼?”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你也要一樣。”
陸沅古怪地問道:“什麼一樣。”
孟芊芊含笑不語,轉頭對巳蛇道:“巳蛇,你來得正好,我想請你幫個忙。”
巳蛇問道:“是商家的孩子中毒一事?”
“嗯。”
孟芊芊點頭。
在來的路上,辰龍將龍鳳胎的情況與巳蛇說了。
巳蛇擅毒。
沒準他能看出商長樂中了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