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老臉色暗沉,手帕一把丟在桌上。
“我誤會?我誤會又有什麼要緊!最怕的是外人誤會!”
他一向告誡家族中的晚輩要低調行事,切莫張揚做人,萬萬不可肆意妄為,給自己和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兒子是他最器重的晚輩,也是上級下足血本培養的就接班人之一。
他的任何不當行徑都極可能給家族或組織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正因為如此,他更該嚴以律己,更該低調處理身邊的私事,萬萬不能給組織添任何麻煩!
歐陽毅見老父親動怒,心裡頗過意不起。
“爸,事先太匆忙,沒來得及跟您解釋。白小姐此番過來隻是為了找雲川和子豪敘舊,並不是奔我而來。”
歐老挑了挑眉,疑惑問:“他們認識?”
“認識。”歐陽毅答:“他們曾是校友關係。白小姐畢業後留校任教,而子豪和雲川都選擇回國。”
頓了頓,他主動解釋:“另外,白小姐此番隨我前來的事,除了我身邊的衛兵外,彆無其他人知曉。”
歐老瞥了他一眼,低問:“白家那邊呢?人家精心栽培的姑娘會讓你平白無故帶走?”
“並不知情。”歐陽毅解釋:“白小姐提前一周跟家裡的長輩道彆,說她要飛港市度假,過了年再回京都。”
歐老鼻尖冷哼,問出關鍵所在。
“她大可以尋其他人作伴來此,為何偏偏隻選了你?你又怎麼能答應!”
既然隻是普通朋友,那就應該避嫌儘量避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此事一旦傳開,兩人即便再清白也會遭人非議或誤會!
白家的老一輩都傳統得很,又極愛麵子。
要是他們以此為借口,歐家必定十分被動!
歐陽毅苦笑:“她尋我相助,說她買不到這邊的火車票。另外,她從雲川口中知曉我們跟子豪家有如此淵源,所以希望我捎她一程。一開始我委婉拒絕,可她苦苦相求,我隻好答應。”
歐老更加不相信,道:“既是老同學敘舊,何須這般遮遮掩掩?大可以大大方方來!”
頓了頓,他想起早些時候的場景。
“我看他們並不是很熟稔。子豪和雲川自顧自下棋,跟你聊天說地,根本沒怎麼搭理她。我看你呀,是中了她的圈套了。”
那女子麵容姣好,看著落落大方,實則十足十心高氣傲之人。
歐老自認閱人無數,隻需跟對方聊上幾句,瞧多幾眼,便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樣的絕色|女子一朝耍起心計來,沒幾個男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歐陽毅卻不以為然,道:“她的心不在於我。”
早在兩人第一次被撮合見麵,他便直言不諱說他暫時不願再婚,隻是礙於中間人太熱情無法拒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白清清也沒看上他,客氣說他極優秀,但她心中早已有對象。
“她說,她家裡的長輩反對她跟她的對象,不得已兩人才會分開。她此番回國麵上是為了敷衍家裡的長輩,實則是要帶對象一起出國。”
“此事當真?”歐老不確定問:“你可曾調查過她?”
歐陽毅點點頭:“她……之前的對象是子豪。”
什麼?!
歐老不敢置信瞪眼:“那——那——是子豪?!你糊塗啊!怎麼能將她招惹過來!”
人家小兩口恩愛得很!哪能整這麼一個女人過來破壞小兩口的感情和家庭!
歐陽毅微窘,解釋:“爸,您誤會了。子豪若是想跟她舊情複燃,早在京都便主動找她去了。哪怕她追到陽城來,隻要子豪守得住本心,根本不需怕。”
“話雖這麼說,可你這麼做太不地道了!”歐老沉下臉,眼底儘是怒色:“太過分!人家將你兒子當成親兒子教養,你卻背後做出可能破壞人家家庭的事來!思想太不端正!”
“爸!”歐陽毅苦笑:“您彆生氣。一開始我並沒有多想——後來拗不住她的哀求,才同意帶她一並過來。”
歐老怒罵:“我看你是忙昏頭了!”
“……確實是我欠缺考慮。”歐陽毅歉意歎氣:“她彆有居心,我無意冒犯反而成了她的幫凶,此事確實是我不對。幸好子豪不為所動,不然我——太對不起他倆了。”
歐老沉聲:“既然不樂意,為何同意去相親?!牛不喝水,沒人按得下它的腦袋!”
“爸,我不比您有權威。”歐陽毅苦笑:“有些場麵我還得應付應付,省得得罪人。”
歐老嫌棄瞪了瞪他,撇開臉去。
“我還以為你要迅速找個妥當的人來照顧小嘯!誰知你隻想著你自個!”
歐陽毅頗無奈,低聲:“我和我媳婦自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她突然沒了……我心裡這道坎還沒法邁過去。”
他和媳婦聚少離多,但他們的感情十年如一日般深厚不變。
她驟然離世,不曾留隻言片語。他備受打擊,卻不得不藏起悲傷投入工作和訓練中。
肩上的重擔讓他暫時沒時間悲傷,但不代表他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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