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頗為難,問:“那您呢?您應該能天天去吧?”
“三天方能去一回。”李緣解釋:“她還在接受治療,暫時沒能天天去。”
江婉擔憂極了,仍安慰道:“師傅,等師姐痊愈了,就沒事了。”
“唉……”李緣歎氣:“辛辛苦苦無數個日夜,將近二十年的研究成果,竟就這麼沒了!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啊!更氣人的是——竟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了她……雙重打擊下,她才會這般崩潰!”
江婉忍不住問:“那個男的——抓到沒有?”
“逃出國了。”李緣道:“組織上已經派人秘密抓捕,暫時還沒有消息。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女兒的病情。”
江婉不敢再多問,轉開話題。
“師哥他們一家子是坐車離開的嗎?下午還是晚上?”
李緣搖頭:“早上的飛機。他們是坐軍方的飛機,沒能去送行的。一坐十來個小時,估計得傍晚才能到達。我叮囑他了,多給他妹妹打電話,哪怕是寫信也好。”
江婉一聽,猜想應該是在極偏遠的地區。
“師傅,您留在京都吧。師姐她需要您呀!”
李緣點頭:“我跟兒子和女兒都說了,說我會留在京都陪她養病。等她康複了,不管組織安排她去哪兒,我都會申請陪著她。”
說到此處,他不禁微微紅了眼睛。
“頭發幾乎都掉光了……我一開始根本認不出來,直到她愣愣喊了我一聲……嚇了我一跳,想過她會很憔悴,可萬萬沒想到會那般……像似一個沒有靈魂的婆子……我心裡一陣陣抽痛啊!”
江婉跟著也紅了眼眶,安慰:“師傅,彆難過。師姐現在還需要您。您得保重好身體,才能有精力和精神去照顧師姐呀!”
“是。”李緣畢竟是槍林彈雨撐過來的人,心性異常堅韌,“我也是這般想的。”
江婉攙扶他睡下,道:“不管睡不睡得著,都躺一會兒,養一養精神。”
李緣低低答好,虛弱閉上了眼睛。
江婉悄悄將門關上,轉身去了附近的中醫診所,找老中醫開了一點安神助眠的藥。
回了心園後,她讓李香妹拿一包去熬。
李緣心裡頭擔憂,根本睡不下。
江婉端了藥進來,解釋:“師傅,您奔波缺眠,嘴角都起泡了。這是清熱助眠的湯水,你喝點吧。”
李緣接過吹了吹,一口氣全喝了。
江婉取了一本散文詩,給他看著。
也許是精神得到放鬆,也可能是藥效極好,老人家竟打起了盹兒,很快睡沉了。
江婉將門關上,叮囑其他人都彆去打擾。
李緣睡到下午四點多,精神恢複了一些,眉眼也終於恢複一絲光彩。
江婉建議:“晚上睡前再服多一碗。”
李緣微笑答好,溫聲:“還好你想得周全,感覺整個人舒暢多了。”
傍晚時分,歐陽毅帶著老父親來了。
歐老拄著拐杖,拍了拍老友的胳膊。
李緣握住了他的手,彼此緊緊相握,隨後對視露出無奈笑容。
多年老友情,有些話不必多說,皆能了然。
歐陽毅攙扶老父親坐下,關切問了問李緣的近況。
當聽到李緣決定留在京都的決定後,父子倆都很讚同。
歐老熱情邀請好友過去一起住,道:“地方不算大,但住咱們兩個老頭子綽綽有餘。”
李緣笑了笑,搖頭:“我是很樂意,可我那小徒弟不肯呀!要不,您來跟她搶一搶?”
歐老“呀呀呀”瞪眼,道:“那我可不敢!”
眾人都笑開了。
歐老張望來去,問:“小歐呢?臭小子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