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體貼入微,齊修將來必會是一位好父親。讓他養育齊淵,比齊夫人靠譜多了。】
齊修瞥了方眾妙一眼,對她的吹捧頗為滿意。
任孤琴麵頰漲紅,又氣惱又羞愧。她在這裡住慣了,天天都能聽見門軸嘎吱作響的聲音,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這等細節。
她照顧淵兒的辛苦,這些人如何能看見?又如何能理解?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雖然滿腹怨氣,推開兒子臥室門的時候,任孤琴還是學著齊修的樣子,將門板抬起,輕輕挪移。
窗戶開著,月光灑在床上,照亮了一張眉頭緊蹙,容色蒼白的小臉。
即使在睡夢中,齊淵也是不安的。他蜷縮成一團,小手緊緊抱著小腳,像個找不到庇護之所的負傷小獸。
齊修愣愣地看著幼童,眼裡淚光輕顫。
這是世界上僅存的,唯一的,與他血脈相連的人。
鑽心的疼痛席卷而來。
齊修緩步上前,無聲無息坐在床邊,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臉,卻又膽怯地不敢碰觸。
大哥,我終於把你的骨血找回來了。
然而,齊淵好似有著野獸般的直覺,竟在此刻猛地睜開眼,直勾勾地看向齊修。
叔侄二人在靜默中對視。
齊淵不哭不鬨,不驚不懼,更不曾眨眼。他像個木偶,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齊修。他好像完全忘記了齊修的長相和身份,認不出這是自己的血脈親人。
齊修屏住呼吸等待。他想看看再次重逢,侄兒會是什麼反應。
萬沒料到,看了一會兒之後,齊淵再次閉上眼睛,蹙著眉頭,緩緩睡去。但他並未睡著,因為他的眼球在眼皮子底下輕顫,顯得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齊修深夜坐在自己床邊想要做什麼。他害怕,卻不懂得躲避。
看著侄兒完全麻木的樣子,齊修心如刀絞。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站起身,掐住任孤琴的脖子,把這個女人連拖帶拽地弄到屋外。
任孤琴發出一聲驚叫。
齊淵聽見了,卻也隻是動了動眼珠,不曾睜眼。母親本是他最親最愛的人,他卻也認不出了。
齊修很是惶恐地回頭看了一眼,見侄兒麻木依舊,心裡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燃燒起來。
他將任孤琴狠狠甩在地上,壓低聲音質問,“淵兒為何會變成這樣?他怎麼不說話,也認不出我?他的情感呢?去哪兒了?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齊修沒來之前,任孤琴把兒子的病全都怪罪到小叔子頭上。她覺得是小叔子當了太監,讓兒子在外麵抬不起頭,所以才會變得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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