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眾妙此刻說出的話,對在場所有人而言不啻於天方夜譚。
奪天地之造化,掠乾坤之氣運,令山呼海嘯、生靈塗炭、此世不存!這是神話故事還是恐怖故事?怎麼會有人真的得道飛升?
方眾妙解釋道:“此世已沒有靈氣留存,本不該有人飛升。但非常時期有非常手段。奪人族氣運,奪天地氣運,奪國家氣運,就是唯一的方法。”
眾人無不色變,心中恐懼蔓延。
史白蕊咽了咽唾沫,呢喃道:“這樣不行的!我們一定要阻止他!”
史正卿和史歸林立刻回神,堅定地看向方眾妙,“我們會幫你!”
齊修、任孤琴和龍圖異口同聲:“我們也會。”
方眾妙把自己的手輕輕擺放在桌上,目光平靜地看向齊修。
齊修沒有猶豫,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掌心之上,然後是任孤琴,龍圖,史白蕊,史正卿,史歸林。
六隻手重疊在一起,沉沉地壓在方眾妙的手上。
她微微一笑,喃喃說道:“我現在隻感覺到踏實,無有恐懼,你們呢?”
大家愣了一愣,這才發現心中的恐懼早已消散。
方眾妙緩緩說道:“我們勠力同心,必然勢如破竹。諸君,與我同行一路,可否?”
史白蕊和任孤琴是女子,頗為感性,此刻已紅著眼眶用力點頭。齊修、史正卿、史歸林、龍圖四人相互看了看,這才摒棄掉內心的傲慢和偏見,微微頷首。
方眾妙縮了縮手,齊修這才戀戀不舍地將她放開,其餘人收回自己的手掌。
大家回到原位,坐下緩了緩,端起杯子喝一口茶,便都低聲笑起來。
“幸好今晚我來了。”史白蕊呢喃道。
方眾妙微微闔眼,沉吟道:“若我料想得沒錯,那無臉人想要拚湊出一張完整的臉,還需要獵殺十四個人。”
史正卿立刻反問:“不是十一個人嗎?目前為止,他隻得手了一個。”
齊修說道:“或許他已經得手了好幾個,隻是我們不知道。不過為什麼總共要殺十五個人?十二宮不應該是十二個人嗎?”
方眾妙解釋道:“某些宮有陰陽之分,譬如父母宮、夫妻宮、子女宮。”
眾人恍然大悟地點頭。
方眾妙指著自己的山根,說道:“這是命宮,殺一人。”
她指向自己右邊的顴骨:“此乃子女宮,殺一女子。”緊接著指向自己左邊的顴骨:“這也是子女宮,殺一男子。”
隨後她指著自己的眉骨:“此乃兄弟宮,殺一人。”
再是左右顳骨:“此乃夫妻宮,殺男女二人。”
之後,她指著自己的鼻尖、鼻梁骨、額角兩邊的眉骨、下頜骨、中間額骨、兩個眼眶、眉尾額骨、眉頭額骨等處,緩緩說道:“財帛宮,殺一人。疾厄宮、殺一人。遷移宮,殺一人。奴仆宮,殺一人。官祿宮,殺一人。田宅宮,殺一人。福德宮,殺一人。父母宮,殺男女二人。”
方眾妙用攤開的掌心籠罩自己臉龐,說道:“如此一來,整張臉的骨頭都已獲取,便能拚出一副人骨麵具。”
她放下手,語氣冷冷地說道:“縫補這個麵具的針線就是死者怨氣衝天的靈魂。怨氣凝而不散,十五名死者的骨頭才能長長久久地聚合在一起。”
她看向齊修,又看向史白蕊,幽幽說道:“現在你們明白,無臉人在殺人取骨之前,為何要讓獵物受儘折磨了吧?”
史白蕊嚇得眸光震顫。
齊修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任孤琴嚇了一跳,連忙握住他的手腕探查脈象。
方眾妙拿過齊修的手,輕輕按揉他掌心的勞宮穴、手臂內側的大陵穴,以及小指末節的少衝穴。
齊修絞痛的心臟這才緩緩恢複過來。他不敢想象兄長被活著封入棺材是怎樣的情景。他更不敢將此事告知嫂子。
可他不能隱瞞。
他看向任孤琴,含著鮮血將此事道來。
任孤琴愣了許久才發出一聲悲哭。
“我要活剮無臉人!我要拆掉他的骨!我要他魂飛魄散!”任孤琴喃喃自語,幾近癲狂。
方眾妙放開齊修,又去按揉任孤琴手上的穴位。
史家三姐弟看得惻然,麵色皆是灰敗。
他們麵對的敵人何其詭邪,何其強大?他們真的能贏嗎?
方眾妙瞥了史白蕊一眼,說道:“你右邊的顳骨,那無臉人必是要取走的,你無處可逃。回家之後務必將此事告知史大人,讓他加倍小心。我既已知道無臉人的目的,他鎖定的十五個獵物,我就能一一分析出來。有了結果,我會告知你們。”
史家三姐弟內心齊震,已然明白恐懼對他們而言毫無助益。
除了奮起迎戰,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我馬上回去告訴爹娘。史家也會派人去查沈卉,有了消息立刻過來稟報於你。”史白蕊站起身果斷地說道。
方眾妙頷首道謝。
史白蕊苦笑道:“妙妙,該說多謝的人是我們才對。”
方眾妙調侃道:“大恩不言謝,唯有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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