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同山不敢置信地問:“世上真有三昧真火?”
史老太太撲到桌邊,看著五塊破碎的龜殼,眼裡滿是驚人的亮光。
“方夫人說有,定然是有的,對嗎方夫人?”她死死抓住方眾妙的手,語氣竟然有些咄咄逼人。
她必須,也隻能這樣相信。
炎燚呆呆地站在原地。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後,他已經有些承受不住。而且,他也搞不懂,三昧真火不是火嗎?怎麼會是龜殼?
喬微雨還不知道這一箱龜殼的來曆,疑惑地看向黛石。
黛石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的眼睛越睜越大。
任孤琴立刻壓住方眾妙的手,阻止道:“你要做什麼?這可是你爹的遺物!”
方眾妙拍拍史老太太的手背,又拍拍任孤琴的手背,徐徐說道:“我爹若是在天上看著,他隻會誇我物儘其用。”
任孤琴沉默下來,雙眼微微泛紅。
是啊,看見女兒踐行著自己未竟之業,國師大人隻會含笑九泉。
史老太太和錢同山見此情景,已經意識到這些龜殼大有來曆。
方眾妙用指頭撥弄著五塊龜殼,感受著上麵殘留的氣息。
她拿起其中一塊說道:“我爹曾用這些龜殼三次占卜國運。你們恐怕不知道,國運涉及天下走勢和乾坤之機,凡人不可窺探。占卜國運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錢同山若是在今天之前聽見這番話,定要嘲諷方眾妙胡說八道。然而現在,他心裡隻有肅穆和震撼。
史老太太急促地問:“占卜國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方眾妙搖晃著手裡的龜殼說道:“這一次占卜,我爹付出了全部道行。”她拿起第二塊龜殼:“這一次是宿世積累的功德。”她拿起第三塊龜殼:“這一次是陽壽。”
錢同山和史老太太瞳孔震顫,表情空白。
三次占卜,方辰子沒了道行,沒了功德,沒了陽壽。他什麼都沒了。
炎燚終於回過神來,愣愣地問:“這事是真的嗎?”
他隻是好奇,並非懷疑。
史老太太連忙握住他的手,示意他莫要對國師大人不敬。她已經對方辰子的神通廣大深信不疑,因為方眾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方眾妙這般厲害,她爹又是何等尊位,何等實力?
錢同山用敬畏的眼神看著三枚龜殼。
方眾妙把三塊龜殼堆疊在一起,說道:“我爹占卜出的結果是天下必亡,生靈塗炭。”
錢同山低垂的眸子猛地抬起,直勾勾地看向方眾妙。方眾妙向他微微點頭。他便閉上眼睛,長長歎息。
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內。
方眾妙指著三塊龜殼說道:“天下必亡,此乃大凶之兆,所以這些龜殼沾染著天地之間的肅殺之氣,還凝聚著我爹的道行、功德與陽壽。”
方眾妙看向炎燚,說道:“天地之間的肅殺之氣能焚儘錢小公子體內的所有毒素與煞氣。但它對錢小公子的身體也會造成巨大的破壞,令小公子當場殞命。”
錢同山立刻睜眼,表情駭然。
史老太太捂著胸口不敢喘氣。
炎燚倒是最平靜,輕輕用手拍撫著奶奶顫抖的後背。
方眾妙話鋒一轉,說道:“但我爹留在龜殼內的道行、功德與陽壽,卻會立刻補全錢小公子的虧空,讓他的身體得以快速康複。這便是以毒攻毒,破而後立。”
錢同山和史老太太還未回神,任孤琴已經拍著桌子情緒激動地讚歎道:“少夫人好手段!此法宛如盤古開天,另立乾坤!若用此法拔毒,錢小公子必能得救!少夫人,我們趕緊試一試!”
她平生最愛鑽研醫術,現下已經激動難耐。
史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地說道:“還請方夫人施救!老婆子給方夫人跪下磕頭!”
錢同山撩起袍子果斷跪地。
方眾妙立刻擺手:“彆跪我。治療結束後,你們去隔壁的廳堂,跪我父親的靈位。”
錢同山愣住,隨後馬上說道:“應該的!國師大人法力無邊,蒙蔭億萬萬黎民百姓,我們有幸得他一縷恩賜,理當拜他在天之靈!”
史老太太哭著點頭:“要拜的,要拜的!改日我準備三牲,還要大祭!”
方眾妙並不拒絕,隻說了一句客氣。
心聲淡淡響在半空:【莫說大祭,便是國祭,我爹也受得起。早晚有一天,我要讓趙璋和這滿朝的文武百官,對我爹的牌位行五體投地大禮。】
任孤琴和喬微雨等人毫不懷疑這句話。世上沒有什麼事是方眾妙做不到的。
炎燚看看父親,再看看奶奶,默默跪下磕了九個響頭。
仙子的爹爹要拜,仙子也是要拜的。
他直起腰,抹掉額頭的血跡,笑嗬嗬地說道:“方姐姐,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我給您磕三個頭。我爹和我奶奶今日承受太多,心神損耗太大。他們的頭,我替他們磕。”
錢同山和史老太太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們養了錢渲十五年,何曾得到過一字半句的好話?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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