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興衝衝地回到相府。
紀念晴見她異常興奮,忍不住問:“娘,您為何偷著樂?遇到什麼喜事了?”
文氏招招手,“隨娘去前廳,娘有一事告知於你。”
紀念晴很好奇,連忙跟上去。
片刻後,她失聲尖叫:“嫁給一個窮翰林?您是我親娘嗎?您怎麼能把我往火坑裡推?”
文氏氣急敗壞地說道:“薛良朋也是寒門子,你怎麼不嫌棄?”
紀念晴爭辯道:“薛大哥是爹的門生,與咱們家常來常往,知根知底,薛大哥怎麼能一樣?”
“你所謂的知根知底就是他明明有妻兒,卻還瞞著?”文氏臉色極其難看。
紀念晴毫不相讓,更加大聲地叫嚷:“他不是早就說過他有妻兒了嗎?他也沒瞞著咱們家呀!世事變化無常,他妻兒活著,他也不知道,那能是他的錯嗎?”
文氏怒吼:“他知道妻兒還活著,卻把人藏在崇福寺,繼續籌備與你的婚禮,這就是他的錯!”
“那是因為他放不開我!”
“說這種話,你還要不要臉?”
母女倆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就在此時,左相紀尋風滿臉慍怒地走入正廳。
“吵什麼!下人全都在看笑話,你們還有沒有體統?”
母女二人瞬間安靜。
“發生了何事?”紀尋風看向妻子。
文氏連忙把自己從方眾妙手裡搶親的事說了。
沈卉的案子牽連甚廣,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鬨得不可開交。紀尋風因一件小事,被暴怒的皇帝大加訓斥,很是丟了臉麵。
他心情糟糕透頂,聽完妻子的話,當場就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胡鬨!婚姻大事,你竟然不查證,隻是盲目聽信那妖道之女的話!你想毀了女兒終生嗎?”
紀念晴連忙幫腔:“就是啊!那個方眾妙說什麼娘都信,娘簡直魔怔了!
她展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得意洋洋地說道:“娘,您不是說方眾妙給我算命,料定我三天之內會有大災大劫嗎?您看我哪點像是遭到大災大劫的樣子?”
紀尋風冷哼:“你娘怕是被那妖道之女下了迷魂藥!”
紀念晴趁熱打鐵,連忙說道:“爹,娘關了我好幾天。您放我出去吧,我都快悶死了!”
紀尋風擺手:“去吧,多帶幾個丫鬟侍衛。最近臨安城不太平,你最多一個時辰就要回來。”
紀念晴大喜,轉身就跑:“謝謝爹,我知道了。”
粉色裙角消失在門外。
文氏火急火燎地追出去,大聲呼喊:“念晴,你回來!今日是最後一天,你忍忍!”
紀念晴腿腳很快,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沒影兒。文氏站在屋簷下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裡的恐慌壓都壓不住。
她回到正廳,對著丈夫抱怨:“念晴若是出了什麼事,都是你害的!”
紀尋風淡淡說道:“你這副樣子讓我想起了先帝。”
文氏愣住:“我怎敢與先帝相比。”
紀尋風冷笑:“你對方眾妙深信不疑的樣子像極了被方辰子蠱惑的先帝。最後是個什麼結果,你也看見了。先帝駕崩,不葬龍脈葬絕脈。方辰子選中的太子,現在是個——”
他麵皮一陣抖動,終究不敢把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說完。
他抹把臉,站起身,疲憊擺手:“那麼多丫鬟侍衛看著,女兒不會出事。三日內必有災劫,要想躲過此劫,你隻能求我。這套話術每個騙子都很熟練,隻有你這種無知婦人才會信。”
他離開正廳,完全不理會妻子的呼喊。
紀念晴走入一家茶館,來到定好的雅間,讓丫鬟侍衛守在門外,自己一個人進去。她與郭書瑜談論的都是女兒家的私密之事,不好有旁人在。
郭書瑜坐在窗邊,轉過頭對著她微笑。
紀念晴把幾盒糕點擺放在桌上。
“書瑜,你好些了嗎?林子雨家在辦葬禮,你怎麼不去幫忙?你是他家媳婦呀!”
郭書瑜恨得牙根發癢。以前怎麼沒發現,紀念晴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如此討厭!
她勉強扯開一抹笑容,眼裡卻泛出淚光,嗓音微帶哽咽:“他們家說我是掃把星,不讓我登門。”
紀念晴氣得要命,拍著桌子說道:“竟有這種事!明明是林子雨自己招來的禍事,怎麼能怪到你頭上?”
郭書瑜垂首歎氣,眸子裡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紀念晴,這禍事難道不是你招來的嗎?若不是你逼我答應,我定然會讓林子雨拒絕小郡王,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哦,我差點忘了,那平樂璋根本不是什麼小郡王,他就是個野種!
我這一生就毀在你和平樂璋兩個畜生玩意兒手裡!我如何能夠甘心?
郭書瑜擦掉眼淚,低聲說道:“念晴,你還想著薛公子嗎?其實你可以跟他的妻子聊一聊。為了兩個孩子的前途,那女人應當是願意做妾的。”
紀念晴神色恍惚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縱使她願意做妾,我也不能嫁給薛大哥。於情,她給薛大哥生了兩個兒子。於理,她終究是原配。我嫁過去名不正言不順,德與法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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