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巧兒用萬分懷疑的目光看著兩張純白麵具。
她開口質疑:“戴上它的人就會不由自主地說真話,絕無隱瞞?世上果然有這般神奇的法器?你莫不是誆我們的吧?”
然而隻是一瞬,她卻又回過神來,語氣極為不善地說道:“我為何要給錦坤戴這種麵具?他才八歲,他懂什麼?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我來替他選就好了。”
隨後,她又看向小沙彌,滿臉嫌棄地說道:“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就算你讓這孩子戴上麵具,他能說什麼?他自然是想活下去的。”
大長公主和黛石氣得鼻子都歪了。
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楊錦坤的福運本就是偷小沙彌的,他還享受了八年的榮華富貴,他已經占夠了便宜,他還想怎樣?
什麼叫做貪生怕死?人家小沙彌本來就該活著,而楊錦坤是沈卉用那個生子丹弄出來的孽種!說句不好聽的話,楊錦坤此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大長公主沒好氣地說道:“讓你戴你就戴!廢什麼話?”
孫巧兒氣紅了臉,質問道:“殿下,你是想以勢壓人嗎?錦坤還小,他什麼都不懂。我們無需問他!”
楊康伯忽然開口:“方夫人,我想問你一句,兩個孩子戴上麵具,說了實話,又能如何呢?人有好生之德,他們的答案,不用戴麵具我們也能知道,您說是嗎?”
其餘家主紛紛點頭。看著那麵具的目光充滿懷疑。
方眾妙搖搖頭,並不回答,心聲卻滿懷興味地飄過半空:【讓他們說實話不是我的目的,玩一玩這個麵具才是我的目的。】
眾家主:“……”
方眾妙簡直豈有此理!她把皇帝當玩具,現在又把他們這些人當玩具,這天下莫不是她的掌中擺件而已?
她太狂妄了!
走!
思及此,楊康伯忍著怒氣說道:“戴上這麵具毫無意義,方夫人,我們先告辭了。”
他牽起楊錦坤和妻子的手,帶他們離開。楊英才歎了一口氣,彎腰去拉自己的親侄兒。
其餘家主拂袖道:“方夫人,我等先行告辭!建康若爆發惡戰,我們自有安排。你做你的事,我們做我們的事,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便是拒絕向方眾妙屈服的意思。大周若是滅亡,他們就拜蠻王為主。大周若是苟延殘喘,他們便袖手旁觀,就這樣。
他們不信龍虎山的紫袍道長會弱於一個婦人。
眾人浩浩蕩蕩朝門口走去。
孫巧兒心有不甘,頻頻回頭看方眾妙。
方眾妙睨她一眼,又笑著看向黛石。黛石心領神會,立馬拿起兩個純白麵具,飛快覆在兩個孩子臉上。
她武功高強,周圍的人根本沒看清她的動作。
詭異的事發生了。兩個麵具甫一接觸孩子們的臉,竟都化為白麵一般的軟物,迅速蠕動擴散,包裹住兩個孩子的五官,又漸漸融入皮膚,與之貼合。
孫巧兒看見此景此景不由發出恐懼的尖叫。
其餘家主也都駭然色變,連退數步。
方眾妙說這麵具是法器,他們還不信。親眼看見兩個孩子的臉與麵具融合的詭異的場景,他們才真正明白“法器”二字的含義。
法器,施展術法之物,非凡品!毋庸置疑,方眾妙也絕非凡人!
孫巧兒大喊大叫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它怎麼鑽入我兒的皮膚裡去了?快把它拿出來!快啊!我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方眾妙我唯你是問!”
楊錦坤也被嚇了一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拉著母親的手小聲安慰:“娘親,您彆著急,我不疼的。”
孫巧兒蹲下身想摘掉麵具,卻找不到邊緣,於是隻能把兒子摟在懷裡安慰。
然而下一瞬,楊錦坤玉雪可愛的臉竟變得極其扭曲猙獰,說話的聲音也不再稚嫩清脆,反倒銳利刺耳,“蠢貨,你在我耳邊吼什麼?你好吵,真想把你舌頭割掉!”
孫巧兒一個倒仰跌坐在地。這話是兒子對她說的?
楊康伯和楊英才滿臉怔然。
他們……他們方才沒聽錯吧?坤兒說要割了孫氏的舌頭?
其餘家主看著這孩子惡毒的嘴臉,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寒意。
中邪了!
孫巧兒心中也產生了同樣的念頭。她不願相信這話是兒子的本心,她連忙爬起來,將兒子摟在懷中,對著方眾妙怒吼:“你對我兒做了什麼?這麵具是個邪物!有厲鬼附在上麵!你快把麵具取出來!”
楊康伯也憤怒地瞪視方眾妙。
楊英才連忙查看小沙彌的狀況,一疊聲地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沙彌乖乖搖頭,小聲說道:“沒有哪裡不舒服。謝謝二叔。”他的臉沒有任何變化,說出口的話也很正常。
楊英才很懷疑大嫂的判斷,這麵具裡麵沒有邪物。但他回頭看向楊錦坤的時候,心中卻湧上濃濃的不安。
方眾妙並不理會暴怒的孫巧兒。
她伸出食指點點桌麵,緩緩開口:“楊錦坤,你可以對著你的家人暢所欲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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