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陵回皇宮的路,太漫長了。
蘇汐月是被夜景湛的馬車一路拖到宮門口的。
一條粗重的麻繩,一頭拴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另一頭拴在馬車上。
她一開始還能跟著馬車跑,到後來乾脆就任由馬車拖拽著她嬌弱的身軀,在地上一路磕磕撞撞了。
“起來啊!”
夜景湛跳下馬車,冷戾的眸子第一時間移向馬車後那個被拖拽的遍體鱗傷的女人。
她雪白的衣衫上早已被雪水打得濕透了,汙濁不堪,鮮紅和暗紅的血痕隨處可見。
女人匍匐在地上,試探了幾次,才勉強撐著疼痛的身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布滿灰塵的俏臉微抬,依舊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殺了我吧!”
夜景湛邪魅一笑,修長的手指輕柔磋磨女人的側臉。
“不,你還不能死,一切才剛剛開始,朕還沒玩兒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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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龍閣承恩殿,浴室門口。
蘇汐月如行屍走肉般,被兩個小太監一路推搡著走了過來。
“聽說這汐月公主,因為長相極美,之前是在宮中是最受寵、最尊貴的,就連她的公主府都是皇上耗費巨資為她新建的呢。”
浴室內傳來一個小宮女的議論聲。
蘇汐月正打算推門的玉手,不由自主的頓在了空中。
兒時她在這皇宮中,嬉笑打鬨、驕縱耍橫、肆意妄為的情形,曆曆在目。
“那又怎麼樣?過去終歸是過去,皓月國都沒了,她這個公主也算是當到頭了。”
另一個宮女的聲音,尖酸刻薄到了極致。
“可我聽說當今皇上,當初也曾心儀過汐月公主的,聽說他還曾幾次三番的向她求過愛呢,隻不過好似都被拒絕了。”
“你說咱們皇上,如今把她留在身邊,不會是對她餘情未了吧?”
“怎麼可能呢?蕭將軍家的嫡女馬上就要被冊封為後了,聽說皇上和她早在登基之前就已經互許終身了呢。”
“這個蘇汐月,與皇上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皇上將她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報複罷了。”
“我聽說,皇上要讓她,做這承恩殿裡最卑賤的宮女呢。”
“既是做最卑賤的宮女,又為何還要我們伺候她沐浴啊?”
……
“大膽!你們竟然敢在這裡妄議皇上的私事!”
黃福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蘇汐月的身後,聽得屋內兩個宮女的說話聲後,他義憤填膺的推開門,指著那兩個閒話著的宮女嗬斥起來。
宮女大驚失色,雙雙跪地向黃福安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