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從前看走眼了的學子,又看看旁邊黑沉著臉的嚴夫子:
“算了算了,小嚴,不是什麼大事,是我,是我沒有顧及到何文的臉麵,在其他人麵前點過的他。”
“既然他知道錯了,那就這樣子算了吧。”
“他嘴裡也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老夫子又回過頭,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臉看著麵向著何文:“這次的事情是夫子思慮不周,夫子給你道歉了。”
“不過何文啦,夫子雖有不足之道,但你呀。大丈夫應該寬宏大量,光明磊落,行於世間,隻要你心中無所畏懼,其他學者的譏笑自然對你是無礙的。”
到了此時此刻,老夫子還認為是自己的錯,並且誠心誠意的向何文道歉,而且還替他向嚴夫子求了饒。
不僅如此,向何文道歉之後,老夫子還開口開解他。
但何文要是能那麼容易的被老夫子開解,那就不會對老夫子積怨已久了。
但是何文畢竟是個夾縫裡麵走出來的人,兩麵逢源,他自會隱藏臉上的心思。他垂下頭,嘴裡麵說著多謝夫子,其實心裡麵的怨恨還在滋生著。
該死的老頭,要不是你落了我麵子,我把你帶到這裡來,我會被嚴夫子給看見嗎?給瞧見嗎?給威脅逐出國子監嗎?
本來就是你的錯。
沈浮浮搖搖頭,【老夫子就是心善。要是何文的心胸能寬廣,往後他也不會成為了大官之後,對著那些違背自己命令的百姓下毒手了,也不會搶自己下屬官員的功勞了。】
【搶了下屬官員的功勞不說,官員隻不過私底下抱怨了一句。被他聽到了就展開了報複,唉,夫子啊,心善是好,但也要分對人。】
【這種白眼狼,心胸狹隘之人,你怎麼能替他求情呢?】
【不瞞你了,恐怕這幾天晚上他還得跑去你院子裡麵拎著菜刀殺你全家呢,唉。】
什麼?他竟然心裡麵還打著這個念頭。
老夫子都忍著自己被辱罵的怒氣替你求情了,心中寬宏大量,也反思自己,給你道歉了。
你竟然還不滿足?
前麵的嚴夫子還沒說些什麼。
夏朝陽就皺皺眉頭,他們離著沈浮浮他們的距離並不遠,所以能聽見沈浮浮的心聲。
同時夏朝陽餘光看了一眼老夫子,老夫子的麵上還是那樣的愁苦,顯然還在為麵前的這個學生苦惱。
老夫子苦惱啊,自己是什麼時候沒發覺到何文已經走上歪路了呢?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忙於課業,忘記督導自己的學生了。
讓他誤入了風塵,上了風塵女子的當,走上了歪路。
他對不起那些信任國子監,信任自己,從而把自己孩子交到他手裡的那些父母啊。
老夫子的腰彎了一下,渾身變得沉重了些。
夏朝陽之前的夫子就是老夫子,了解老夫子的習性,肯定是何文手裡頭,腦子裡頭是有點真才實學的,所以老夫子才憐愛的,在生活上在課業上儘己所能的資助何文,幫助何文,給何文開小灶,希望何文能成為一個為國為民的父母官。